“大家都清楚這次任務的細節了嗎?”朱德庸問道。
眾人都點點頭。
朱德庸道:“此次演習是由zhongyang直接下達的,其中要程度我就不再強調了,軍長還沒有到廣州,到了廣州之後會逐級下達紅頭文件。現在我們來討論另一件任務,關於另一個人,周文……你們可能不知道周文這個人的來曆,我們剛剛得到情報,馬少尉,你念給他們聽……”
會後朱少校和馬少尉先走了,他們把還要和政治部的人詳談一些事宜。
蘭特和蕭峰閑聊起三年來各自的任務和生活,其中更有悲歡、有離合、更有驚奇和危險。
蘭特問起蕭峰的母親,原來蕭母在一年多以前已經過世,蘭特又一次熱淚盈眶,悲痛的難以忍受,被蕭峰怒斥了一頓。
男兒流血不流淚,掉頭不掉隊!
這是軍人的座右銘,無論何時何地都必須記住。作為特種部隊,更加需要記住
蕭母參加越南戰爭不幸被敵人俘虜,獲救以後竟然被敵人折磨致殘,但是靠著她不屈的意誌深深的影響著蕭峰,也影響著蕭峰帶過的每一個兵。蕭母過世,蕭峰無疑是最悲痛的,但是蕭峰也不敢流一滴淚,不是沒有淚,淚都往心裏流。
蕭峰問起了許多蘭特三年來執行任務的細節,對“黑麒麟會”更加震驚。
蘭特道:“我們隻是他們的雇傭兵,所以也很難接觸到‘黑麒麟會’的核心機密。”
“目前看來,這個組織不僅跟越南有關,跟日本島國、美利堅也脫不了幹係,至於什麼關係倒不好猜測。那個周文……你為什麼信任他?就憑一麵之緣,你就敢保他?”
“教官,信任這種東西很微妙。當天在遊輪上,我們都以為無路可走,麵對著敵人的尖刀利刃,我們選擇了勇敢反抗,我是軍人就不說了,但是他們,大都是平民老百姓,他們的大無畏確實是令我震撼。再說周文,我雖然沒有與他真正說過話,但是……”蘭特這時停頓了一下,“什麼人在最危難的關頭選擇的是犧牲自己,挽救他人?你說呢,教官。”
“若是你呢?”
蘭特思考了五秒鍾,那五秒鍾好像很長,他緩緩的道:“我也曾假設當時在救生船旁邊的那個人是我,如果我再旁邊,同樣有兩顆手榴彈陸續擲來,我想我也會不顧自己的生命衝上去擋的,但是……”
蘭特顯得很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如果那代表的不是英勇,而是愚蠢,因為如果是一顆手榴彈的話我拚了自己的命,將其他人救下來,但是兩顆手榴彈,我知道即使我奮不顧身的衝上去也救不了其他人,而自己隻不過是白白送命而已。”
蕭峰道:“我倒是真的想知道當時的情形。”
蘭特道:“當時我的船在他們前麵剛剛開啟,還沒走出十米遠,我看了看船上的傷員,他們有的是刀傷,有的是槍傷,我很感慨,劫後餘生的感覺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
我回頭看著周文當時的那艘船,上麵同樣走著很多傷員,而周文他不肯上船,因為他沒有受傷,或者說他沒有受到刀槍的外傷,我親眼看到他被恐怖分子的首領打得吐血,身上被毒爪抓了很多傷,但是他不肯上船,我後來知道他是為了把位置留給那母子仨,當時那母親中了槍傷,昏迷不醒,情況非常危急。”
蕭峰點點頭道:“看你一說,周文應該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當他們的船開動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一個人頭從遊輪的船頭那邊冒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軍人的第六感,跟我一起打鬥的那個海賊逃脫了,我一直隱約覺得他是個潛在的危險,終於我的擔心變成了現實,那個海賊叫盧布,是個不折不扣的兩麵派,城府很深,就像……古少尉!嘿嘿……”
蕭峰也幹笑了一聲,“現在你的軍銜比他高了,不用看他吹毛求疵了。”
蘭特嗯了一聲,心頭暗想,他是政治部的人,軍銜比他高一點,也隻能平起平坐而已。蘭特繼續道:“盧布,我一直當心他會破壞我的行動,因為我曾經懷疑他也是一名間諜,此人各方麵和厲害,卻一直不顯山露水,見風使舵的功夫很厲害。那時他的頭露出水麵我不用瞧都知道是他,我心頭咯噔一聲,剛剛把一聲‘小心’喊出聲,就聽見兩聲轟炸聲,許多人都落水,現場非常混亂,他們當時都在搶救撈人,我盯著盧布,可惜我的水性沒那越南猴子好,而且……”
蘭特繼續臉紅的道:“我跳下海裏那一刻,身上的傷口碰到海水,那個疼……哎,反正盧布終究是給他跑了。周文,終究被第二顆手榴彈炸傷了,但是他救了其他人,這一點我怎麼也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