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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和蘇琪在汕尾站下了火車,又坐上汽車,汽車沿著省道242走了半個小時,入目所及不再是高樓大廈,滿山的樹木之間有幾個水塘點綴其中。經過了一片甘蔗林,車停在縣城歇點吃了個飯。周文和蘇琪一路無話,周文本來開了幾個玩笑之後發現蘇琪屁也沒有回應一個,熱臉貼了冷屁股,隻好作罷。
這時蘇琪突然道:“這裏就是海豐縣城了,小時候我總羨慕縣城裏的人。每到過年,阿爸會到縣城來買新衣服新鞋,那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蘇琪回望這周文,見他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兩人眼神一碰撞,凝視了兩秒,蘇琪覺得那是一雙眼睛充滿故事的眼睛,那麼憂鬱、那麼深邃!
“你算不錯了,還有新衣服、新鞋穿,我從小不知道過年是什麼東西。”
“你……是孤兒?你見過他們嗎?”
周文沒有說話,不用說,蘇琪也知道答案。
“我以前總是向我母親埋怨甚至哭鬧,我說:為什麼別人一天換一雙花鞋子,我為什麼總穿那雙紅鞋子,又破又難看。
直到有一天兩個乞丐經過我們門前,母親給她們送上了熱飯,那是一對母女倆,衣衫襤褸,小女孩一直盯著我腳上的紅鞋子看,我很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不過那個可憐的小女孩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我的紅鞋子,直到她們離開我才驚覺原來那可憐的小女孩沒有了腳,難怪她一直要靠她母親背著。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我才知道我有那雙紅鞋子是多麼的幸福!”
汽車走到海陸豐交界的地方,天已經暗下來,兩人下來汽車又坐上三輪車,三輪車通通通走了二十分鍾的上坡路,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下來。
周文心中暗想:接下來應該做驢車了吧!
讓周文失望了,接下來要靠11路車——雙腿。
兩人沿著一條小路一路上坡,終於走到一塊小空地,一條臭水溝從旁邊流過,幾棵竹子在夜風中要來晃去,像一個發瘋的女人在甩著她的頭發。
“這裏原來是一大片竹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竹子都砍伐掉了,小溪本來也是清澈的,如今卻變成了臭水溝,空地變成了垃圾堆。”
“見怪不怪,全國到處都是這種景象,美麗動人、令人流連忘返。”
蘇琪瞥了他一眼,“翻過前麵的小坡就是我家了。”
“你們住的真夠幽深的!”
走到了垃圾堆和臭水溝,兩邊的景物變得正常,氣味也變得正常,隱隱有花香飄來。
蘇琪興奮的道:“快到了。”
周文突然停下腳步道:“慢著!”
蘇琪不解的道:“怎麼了?”
突然從竹林中竄出來四個人,頭目猥瑣、居心叵測,為首一人道:“把錢財交出來,我就饒了……還有把女人,嘻嘻!”
盡管他們的土話晦澀難懂,但是周文還是聽懂了意思。周文虎軀一凜,這是什麼世道,他和蘇琪身上可還都穿著迷彩服,盡管是休閑服,不過也算是霸氣側漏,這些人就明目張膽,不知死活的明槍,難道這月黑風高,他們絲毫看不清楚嗎?
隻聽蘇琪怒道:“你們是哪個村子的?趕來這裏撒野!”、
匪徒們一聲哄笑,“哎呦!這個小娘們好彪悍!”
誰知蘇琪一個箭步上去三下五除二,把四個匪徒們撂倒,怒道一聲“滾!”
四個匪徒像被蘇琪的彪悍震住了,唯唯諾諾、連滾帶爬的跑了,突然一聲一響,周文機警連忙扔出一枚硬幣,到底遲了半步,隻聽砰的一聲響,蘇琪大喊一聲,周文啪啪又打出三枚硬幣,天色盡管昏暗,但周文看得真切,幾名歹徒頭破血流的跑了。
蘇琪倒在地上嬌喘著,周文連忙扶她起來,隻見她後背右肩之下一個好大的傷疤,鮮血往外迸流!
想不到這幾個山賊竟然還有土噴子,但願不要傷到要害!
周文點了蘇琪後背三處穴位,不過血流雖然小了些,卻沒有止住。
周文連忙背著蘇琪往前跑著,繞過一道彎終於看見一片亮光,原來是一片村舍。周文問道:“哪一個是你的家?”
蘇琪虛弱的朝前一指,也不知道指哪,周文道:“是這裏嗎?是嗎?”
周文用力踹開一個木門,隻見一個女子正在給懷裏的小繈褓哺乳,女子驚訝的望過來,戀她懷裏的小家夥也不禁鬆開要在嘴裏的奶頭,同樣朝著周文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