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嘉沒有說什麼,他反正也是夜貓子習性,等趙炎下班正好他也該睡覺了。
多好,這才叫互補的和諧生活。
趙炎近期接了單大生意,成功之後,公司辦了個慶功宴,他必須出席。
這一喝得高興,再加上地點又比較遠,趙炎就耽擱到了半夜。
今天他沒開車,本來是打算坐公車回去,可以快點的,結果公車九點就停止載客。他隻得又打車。
夜深了,車不是很好打,何況有些路段還堵車堵得要命。
一來二去,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非常非常晚。
回來的時候趙炎看見四樓還亮著燈。
他還沒睡?
趙炎有些疑惑。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來,今天出去參加慶功宴的事沒通知從嘉。
這幾天忙過頭了,從嘉禁不住他死纏爛打,天天下廚做宵夜,嗯,這是愛心牌。
那麼今天……
突然覺得有些懊悔,隻是一句話而已,應該不會這麼晚他還在等吧。
應該不會。
趙炎隻覺得酒醒了很多,手心有一點點潮濕的暖意。
黃銅鑰匙泛起一絲鐵鏽,溫馨的陳舊。
打開門,“卡啦——”他已經盡量學著放輕腳步。
屋裏隻是擰開著一盞小型落地燈,在沙發旁邊。
從嘉抱著個墊子東倒西歪地在沙發上睡著了,緊緊抓著墊子不放,他有喜歡揪東西的愛好。
視線慢慢轉,飯桌上的宵夜用瓷盆蓋好,保溫的小舉動,卻是撚熟的深厚。
掩上門,終於是驚醒了一貫睡得很淺的從嘉。の思の兔の網の
他睡眼惺忪抬頭,眼神迷蒙,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開門的是誰。
“嗯……?你回來了?”沒什麼驚喜,隻是意料之中的安穩語氣。
看他還是孩子氣地沒有放開那個墊子,趙炎忍不住想笑。
與此同時,又有些微地觸動。
“……抱歉。今天去參加慶功宴,一群人纏著我,脫不開身,我……”越解釋越詞窮,是真的愧疚了。
從嘉隻是淡淡笑,“下次記得就行。還有,別再回來這麼晚。以後沒人等你。”
大寶臥在沙發下,落地燈朦朧的光搖啊搖。是近似於童年歌謠那般舒緩的溫柔。
最後一句話,像是撒嬌。
些微的嗔怪。
“好,再也不會了。今天做了什麼?”
“蓮子百合瘦肉湯。最近太熱,喝這個能靜氣,很清淡。”其實還有句話沒有說:適合夜間加班的人。
一下子沉默了。
從嘉慢慢起身,沙發畢竟不大,蜷著睡鬧得渾身僵硬,語氣輕鬆,“既然你吃過了我就把它收了吧。”
不就是白熬一頓。
緩緩從身後接近低頭收拾的那人,趙炎伸出雙臂,環住他。
動作溫柔,抵得上千言萬語。
吐息之間縈繞著的氣息。
氤氳燈影裏一閃一閃,是誰悠長的溫柔。
隻是這一刻而已。也擔憂天長地久能否實現。但曾擁有過這一刻,就已經足夠。
“天還沒亮。”趙炎在情人耳畔輕聲道。
曖昧滿溢,不是夜裏也不是清晨,而是情人專屬的,廝磨時間段。
懷中某人沒有反應過來,耳朵泛起紅暈。
羞澀?看在趙炎眼裏,就是秀色。
無邊風月。這確實是夜裏該幹的事,該有的情景。
出乎意料抱起從嘉,被劫持的人在準備抗議之前就壓倒在床,或者用撲更合適。
從嘉有些不明所以,輕輕推了推趙炎,帶幾分無奈幾分好笑,“你還不累?“
月光透窗,雕塑得人影亦如光,歲月流轉,脈脈。
低頭,吻上身下人的唇,以情人才能聽見的語調調笑,“那都不算數,”手指拂上從嘉身後,隻是那麼一拉,衣衫滑落。
“嗯……?不要這樣……啊……”月色迷離,天邊霧靄一重重,如煙籠寒水,被挑逗地有些氣惱的從嘉有那麼點兒臉紅地發現,在順著他的時候,趙炎其實也很溫柔。
“這才是宵夜。”無視反射性拽起被子想縮頭的某人,趙炎手指沿著從嘉的腰身一路向下,笑得有些惡趣味。
勾起某人的臉,看著他漸漸迷蒙起來的眼睛裏自己的影子,趙炎突然覺得這真是良辰好景。辜負了多可惜。
從嘉一貫是無意識,誘惑別人而不自知。
雖然顯得有點兒委屈,但是他細微的顫唞怎麼都讓趙炎覺得更像是欲拒還迎。
“放鬆。以後不要在沙發上睡了,睡的話要蓋好被子。但現在,這被子沒用。”
再也按捺不住,趙炎掀開被子,徹底覆了上去。
這次從嘉沒有掙紮,索性逃不開,不如就這樣算了。
反而,是將自己全數交予他的姿態。
夜幕一點點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