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躊躇地攢著衣角,緊張地揉搓著。
“你在這裏做什麽。”
“啊、啊?”
“群聚就咬殺。”說著還饒有興趣地舉起了拐子。
“不、不不不不是的……我一個人……”
“是麽。”
“是的……準備去買一些參賽用的畫具。”
澤田綱吉緬甸地對雲雀笑了笑,似乎緊張的情緒已經緩解下來了。今天居然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雲雀,雖然依然穿著製服,繁榮的街道背景卻讓雲雀帶著淡淡的城市氣息。打從第一次見麵起,綱吉就認為雲雀那脫俗而孤高的氣質仿佛不像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然而他的一切動作、生活作息,卻又讓他看起來那麽像個平凡的人。
黑色的少年,明明是個無比真實、血肉中流動著血液的存在,卻帶著不可思議的曙光。
似乎因附近過多人而感到浮躁,雲雀環起手,不悅地皺起眉頭。澤田綱吉正思考要不要和雲雀說些什麽轉移他的注意力,忽然才醒起自己手上還捧著章魚燒。
“雲雀學長。”
“嗯?”
“那個……我這裏有剛買來的章魚燒,你要不要吃吃看?”
說著捧前了一些,好讓雲雀看清楚並聞見它的氣味。雲雀淡淡地盯著綱吉看了好一會,再低頭看看仍然散發著熱氣的章魚燒。頓了一下,張開了嘴。
呆呆地看著雲雀的動作,綱吉一時間沒理解雲雀的意思。
“直接塞過來就好了。”
“咦、咦?……我來嗎?”
“竹簽隻有一根,在你手上吧。”
“好……好的。”
顫顫巍巍地戳起一顆章魚燒,綱吉深吸了一口氣警告自己不能再抖了。剛抬頭想要送到雲雀嘴邊,卻發現對方的臉就在離自己的眸子的不遠處。
近得連他白皙的肌膚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卻讓澤田綱吉感覺到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他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雲雀精致的臉出神。臉上不知不覺地燒了起來,淡淡的粉纓色蔓延到頸部。心髒不聽話地開始劇烈跳動,聲響在耳邊仿佛震耳欲聾。
直到雲雀不耐煩地近距離瞪了他一眼,綱吉方才反應過來,卻忽然像醒起什麽似的,將舉著戳有章魚燒的竹簽的手縮了回來。他輕輕對著還冒著熱氣的章魚燒吹了幾口涼氣,再重新遞到雲雀嘴邊。
看著他自然流暢的動作,那一份溫柔純淨得找不出一絲瑕疵。雲雀沉默著,張嘴咬下那顆帶著適中熱度的章魚燒。
“雲雀學長覺得怎麽樣?”
“還可以。”
為雲雀的話感到非常高興。綱吉露出了一個微微帶著傻氣的微笑,輕輕戳起另一顆章魚燒。塞進嘴裏。
“雲雀、綱吉、雲雀、綱吉。”
忽然一把音調發得亂七八糟的聲音傳了過來。綱吉含著竹簽,回過頭便看見一抹絨黃撲打著翅膀撲騰撲騰地朝兩人飛來。
“嘖,你跑到哪裏去了。”雲雀皺起眉頭,抬起手讓雲豆落在自己右手的指節上。語氣不耐卻隱藏不了那份擔憂。
“咦……”綱吉愣愣地看著雲雀。難道說雲雀出來是為了找雲豆?
雲雀用另一隻騰出的手,輕輕揉按著雲豆的小腦袋。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柔和,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撲朔迷離,卻讓人捉摸不透。雲豆乖巧地眯起眼睛,模樣像是非常享受。
綱吉就站著,呆楞地看著這美好得無法言喻的畫麵。淡淡的寧靜卻仿佛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隻需要保持著這最唯美的一刻。
那個黑色的少年,渾身散發著一種出於人格最深處,最天然的、本性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