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段(1 / 3)

那急迫的口氣,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國師派他來的。

“莫非,你最初到都城時,便尋了國師的庇護,是國師教你習這邪術的?你又做了什麼,國師命你去助二皇子,你便去了?”鮮鈺不緊不慢道。

泊雲一雙眼幾近遍布黑霧,他額上青筋暴起,似是聽不得這話一般,就連喘出的氣也急了幾分。

走了邪道之人,輕易便會入魔,脾性又會變得反複無常,一不留神,本元便會被邪氣蝕盡,最後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嗜血嗜殺。

那從泊雲身上漫出的靈氣如黑霧一般,瞬息便朝鮮鈺卷了過去。

鮮鈺緩緩抬起手,捏著袖口,將鼻唇掩在了紅袂之後。

“可是被我說準了?”她甚是得意地笑起。

泊雲沉聲道:“你要來阻攔國師的路。”他此話並不半分疑問,甚是篤定。

鮮鈺又往前踏了一步,卻依舊將袖口掩在了臉前,“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

她頓了一下,又道:“怎能說本座是來阻攔國師的路,本座明明是……”

話音截然而至,那話說得慢悠悠的,著實耐人尋味。

泊雲雙眼更是黑如墨般,漸漸的,似連眼白也要不剩了。

鮮鈺不由得投出了半分憐憫,似是高高在上地看著什麼螻蟻。

她繼而又道:“本座明明是在清路上的塵滓。”

泊雲猛地朝她拍出了一道靈氣,那靈氣如刀,在半空劃出了一道寒光。

他有所保留,似在試探一般。

那道靈氣輕易便被鮮鈺化解了,鮮鈺垂下了掩在臉前的手,似是扇風一般,往前揮了一下,那靈氣連她的衣袂也未碰到。

泊雲瞪直了雙目,那雙眼裏濃黑的霧往旁擴散而出,似是蛛網一般,爬出了他的眼瞼,往耳根蔓延而去。

鮮鈺笑了,這人要被逼瘋了。

也不知國師是如何蠱惑他的,竟讓他不要命地走上了邪道,又不要命地守著這不知道有何作用的光柱。

一時之間,排山倒海般的靈氣如黑浪般從地上掀起,陡然朝紅衣人兜頭蓋臉地撲去。

鮮鈺趔趄了一下,忽地騰身而起,本想將白塗那盞燈拿出,卻忽然想起,那燈已經毀了。

她蹙起眉往旁避開,並不打算迎上去。

這一擊,泊雲怕是使出了渾身氣力,若再想這麼砸她,必然就疲了。

黑浪撲過,遍地的草倏然枯黃,又似融化了一般,往泥裏一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轉瞬之間,這山頭竟禿了大半。

鮮鈺冷笑了一聲,明明倉皇躲到了一側,卻絲毫不顯狼狽,“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麼。”

泊雲未說話,冷汗從額上突起的青筋上淌下,牙關一咬,周遭狂風忽起,那風嚎聲響徹山間。

漫起的黑霧成了一個牢籠,朝裏邊的紅衣人速速裹了過去。

十分快,隻不過眨眼的功夫,那黑霧便進了百尺。

這分明是要將人困死在裏邊,讓其中的人動彈不得,活生生被勒死。

鮮鈺低聲笑了,她這兩世是白活的麼,自然不是。

瞬息之間,她身影已移至黑霧牢籠之外,竟比修了邪術之人還更詭譎。

泊雲一瞬不瞬地盯著黑霧裏的人,卻愕然發覺,裏邊的人竟不見了。

再一息,他忽然察覺身後似有他人的魂息。

他僵著脖頸回頭,之間紅衣人竟到了他身後,正悠悠看著那一柱黯淡的光。

鮮鈺漫不經心地道:“你不是問我是誰麼,我們在慰風島上見過,你不記得了麼。”

她伸手朝那柱光探去,指尖還未觸及,便見泊雲伸手要捏她的脖頸。

泊雲張開了嘴,麵容倏然變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