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熟悉的字跡再次笑了起來,自嘲般地說道:“好一個齊顏,齊緣君……沒想到你竟對她如此癡情。為了給那個女人博一個名分,竟然想到讓本宮給你們的孩子賜名,你……”究竟置我於何地?
齊顏因豢養姬妾的事情受了內廷司的廷杖,小蝶雖然保住了,可是內廷司認可小蝶的文書卻遲遲沒有送到,小蝶一日沒有名分,就隨時可能有危險。
隻有朝廷或者說南宮靜女承認了小蝶的身份,才不會輕易發落了她。
南宮靜女和齊顏都明白這個道理,她們二人也都清楚齊顏此舉的用意。按照常理:齊顏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可在南宮靜女看來,齊顏又一次毫不猶豫地糟蹋了她的心。
自己在他齊顏的心中到底算什麼?就這麼不放心?不惜用孩子來逼迫自己給他的妾室名分?
難道她南宮靜女在對方心中就如此不堪?是一個秋後算賬,反複無常的蛇蠍之輩?她雖然恨過,怨過、心痛過……可在她決定想辦法保住齊顏和那個女人甚至他們的孩子以後,就沒想過再拆散他們!
南宮靜女拿過齊顏的奏折憤憤撕碎丟在地上還不解氣,竟然抬腳碾踩起來。
直到怒氣過了,奏折已經零碎得不成樣子。南宮靜女看著一地碎屑,感覺就像自己的心一樣。
不僅被人撕碎了,還被丟在地上無情地踐踏,髒了。
半個時辰後四九通知南宮靜女:內廷司監事已到。
南宮靜女答應了一聲,俯身將地上的碎片一一拾起,丟到帝王焚燒密信專用的火爐中,出了書房穿過密道來到偏殿,又從偏殿進了正殿。
內廷司監事一撩官服跪在了南宮靜女麵前:“參見蓁蓁殿下。”
南宮靜女:“起來吧,賜座。”
內廷司監事:“謝蓁蓁殿下。”
南宮靜女開門見山地說道:“日前在本宮的準許下,駙馬在私宅中養了一門姬妾,這件事父皇也是知道的。”說完一旁的四九配合著點了點頭。
“駙馬剛上了折子,說是那名女子誕下了一個女兒,父皇讓我叫你來是希望內廷擬幾個名字呈報上來。”
內廷司監事沉吟道:“這……敢問殿下,這孩子記在何人膝下?”
南宮靜女的唇邊堆起一絲冷笑:“自然是記在本宮的膝下,從今以後她就是本宮嫡出的郡主。”
內廷司監事表情一鬆:“如此臣明白了。”
南宮靜女:“下去吧。”
內廷司監事:“是。”
……
南宮靜女有些恍惚,直到人已經徹底消失了才回過神: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原本她是想讓內廷直接給齊顏的姬妾一個身份的,畢竟已經有孩子了。
可在最後一刻,她的心裏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恨、有怨、有嫉妒……
於是竟直接改口,將原本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孩子,直接過繼到了自己的膝下……
對於那個女人來說,這個孩子是她擁有身份最好的籌碼,卻被自己直接掐滅了。
齊顏會怪她嗎?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想到這裏南宮靜女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快意,來自於報複的筷感。
內廷司的效率神速,當天晚上便擬了三個名字送了過來,南宮靜女掃了一眼,覺得都不好。
於是親自提筆寫了兩個字:玉簫。
取自:問訊而今平安否,莫遺玉簫驚落。但畫卷,依稀描著。
她還記得這個女嬰身體孱弱,這句詩中有“平安”二字,希望能映襯一二,也算是了卻了齊顏的一樁心願吧。
想到這裏,南宮靜女的笑容有些冷,當即親手寫了聖旨落了玉璽,命陳傳嗣取了金冊玉牒,即刻到私宅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