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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司鎮,福地客棧一代,這裏是被從幽冥界溜出的鬼魂侵占的第一塊地區,隻因七天協議未過,便暫時聚焦此地,未去其他任何地方。而他們如今被隔絕在一道二十丈高大的結界之外。
語寒依在結界範圍的一個破廢的鋪子裏找來一張草席,以及幾壇辛辣陳釀老酒。
已然半夜,鬼邪之氣又濃厚,遮天蔽月的,有月亮也看不見。
語寒依不能賞月,孚彥昔他們進入神卷又沒有一點動靜,靜了道人和冷仙千芷又一對一在那下棋。
當下就她最無聊,想到出門的目的是為了逃婚,為了自由逍遙,而這幾天發生的一樁樁事情,卻讓她眼下心緒複雜寸步難行,便隻能把起一瓶瓶酒,握著瓶頸,咕嚕咕嚕灌起。
不知何時把自己灌倒,但知曉自己並非真醉的她從地上爬起來,握起鳴鋒鞭即揮掃弄武:“企盼從來與願違,一路君心伴身隨。逍遙癡夢誰與共,禍患再三債無期……”
打完這一茬,地上留下橫七豎八的凹痕,不仔細看也就那樣,但她口中的詩成功引起兩位高人的注意。
隨著她口中念完,兩人一同從棋盤起身,竟不約而同道來一句:“是他?”
聽聞終於有說人話的聲音,手裏還握著鳴鋒鞭的語寒依,踉踉蹌蹌拐著醉步,來到他倆麵前:“甚麽?伱們說甚麽?”
冷仙千芷卻據她所畫,給出自己最想知曉答案的問題:“伱喜歡他嗎?”
語寒依醉得睜不開眼,臉也紅撲撲的,卻也醉的恰到好處,讓她在半清醒狀態下不置一羞:“伱指的是孚彥昔嗎?”
冷仙千芷清晰好聽的男音,婉轉優雅:“沒錯……”
語寒依仗著酒膽,直言不諱道:“伱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她才喝酒的罷?
不不不,伱錯了。
實話告訴伱,我全是因為討厭,卻又無可奈何,伱知道嗎?”
“唔?
是嗎?”冷仙千芷聽到這番話,並沒有覺得多訝異。“詳情說來。”
靜了道人因一直知曉她對孚彥昔不服的實況,聽她此言也沒有情緒表露,雖站立著,卻上下眼皮相闔。
“詳情?
詳情就是她是女人啊。
我怎能喜歡她。
伱開甚麽玩笑。”語寒依好笑地擺擺手,一邊打著酒氣嗝。
她初次見他時,他便是以真實女妝來待見,至於後期為了在江湖上行走方便,他才裝扮成公子的模樣,隻不過那還是半年前,都還沒有路遇靜了師伯。
不過說起靜了師伯,這段故事還有點長。當時孚彥昔剛和一隻狐妖大戰一場,元氣未複又遇一名魔族男子阻劫,但為護她逃離,他還是一個人硬扛下來與其對峙。具體後麵情況她也不知。
隻是當到達對麵山下時候,忽遇一老神仙念著詩經正欲飛過,她便合掌跪下大喊“神仙快來救命”,後來她以為神仙迷了路不會降臨時,就在轉身之際卻是在背後發現了他。
乍眼一見仙氣十足仙風道骨,這個老神仙便是眼下的靜了道人。她相信他一定救得來姐姐,便將其遇難詳情告知。後來半途中趕上那魔族,靜了道人為將他扛起的昏睡中孚彥昔救下,彼此大戰一場,那魔族口口聲聲說要拿回屬於自己的魔元輪劫晶,但他卻不知晶內輪劫早被孚彥昔釋放,正說著,突然此時漫天金芒四起,靜了道人未來的及替天行道消滅他,他自己就融化在金芒之下。
此後她離家出走浪蕩江湖的行跡內,就多了“半路師伯”這號人物。
但沒多久靜了道人就認出,孚彥昔即是他見過的好友壬珡的徒弟。這個徒弟因從小就是男子裝束,好友壬珡也沒有特別向他說明。所以他一度記得孚彥昔是個男孩兒。
眼下靜了道人聽完語寒依的話,眼幕睜開,誰告訴伱他是女人?
而正當他如此心理之時,卻聽到冷仙千芷道:“若我告知伱,他是女人,但卻又不是女人。伱可能重新麵對他?”
靜了道人渾身一震,不禁一巴掌拍打在他的肩上:“伱,該不會……”偷看他罷?
冷仙千芷一推,甩掉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掌,悠悠道:“我如何知曉是我的事,伱也莫要將我人格,想的如伱所想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