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安站起來,從床頭櫃上拿了溫度計遞給她,說:“量一量體溫。”

顧南音掙紮著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不得不說,平日裏伸手是多麼輕鬆的事兒啊,一生病了,頭暈腦脹的時候,伸個手都覺得吃力。

她接了溫度計,準備將溫度計放到腋窩下麵——

手指一碰到身上的睡衣,她就愣住了。

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她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竟然就這麼穿著睡衣到了醫院,而且還是被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給抱到醫院的,想一想,怎麼有種拿被子蒙著頭的衝動呢!

她心裏默默的吐槽著自己病得不是時候,臉上一派安然淡定,默默地將溫度計放好了。

秦景安體貼的將床頭搖高了一點點,扶著她躺好,然後用自己之前去醫院旁邊的小雜貨店裏買的保溫杯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

“喝點水。”

將水杯放在她唇邊時,他補充說:“是溫的,不燙,就是怕你醒過來以後要喝水,所以放溫了才倒進保溫杯裏裝著的。”

顧南音看著已經送到自己唇邊的水杯,都遞到這兒了,再說什麼讓他把杯子給她自己喝就顯得矯情了。

她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小半杯水,暖暖的水滋潤了因為發燒而幹裂的嘴唇,滋潤了喉嚨,一路暖到了胃裏。

剛剛醒來時那種難受的感覺在喝了這一杯水以後,好像得到了一丁點的緩解。

“謝謝。”

顧南音喝夠了,便抬頭對秦景安笑笑。

秦景安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就跟變戲法似的,又拿著保溫杯旁邊的一個小保溫桶,緩緩旋開蓋兒,頓時,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餓了吧?等等,我去洗洗碗和勺子,咱們吃點魚片粥填填胃。”

他側眸對她溫柔笑笑,然後彎下腰從櫃子裏拿出小碗和勺子,徑直去了洗手間。

顧南音一直呆呆的看著秦景安,有點反應不過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小到大,除了爸爸對自己這麼好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這麼寵過她。

哪怕是深深愛著她的容承煒,也沒有這樣無微不至的伺候過她。

倒不是容承煒不心疼她,而是容承煒自己都是個被家裏富養大的少爺,從小被人伺候慣了,從不會伺候別人,所以她生病了,容承煒手忙腳亂的在一旁不給她添麻煩就不錯了,哪兒會像秦景安這樣,什麼都井井有條,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秦景安就想到了。

自己一個人堅強了這麼多年,忽然有個男人把自己如珍似寶的伺候著,這種感覺還真是……無法形容。

而且這個伺候自己的男人是個不算熟悉的陌生人,這份貼心裏,就讓她多少有點尷尬了。

一直到秦景安洗幹淨了小碗和勺子,從洗手間裏麵走出來,顧南音還望著洗手間的門發呆。

秦景安對上顧南音複雜的眼神,他彎唇輕笑,“嘖,眼睛都餓直了?”

“……才沒有。”

顧南音被他逗得笑了出來,之前的一點小尷尬一掃而空。

秦景安好脾氣的挑眉笑笑,玩笑似的說:“那是我看錯了,我以為有人餓得盯著我手裏的碗和勺子不放呢!”

他舀了小半碗粥,用手指感受了一下小碗的溫度,溫溫的並不燙,他才放心將小碗遞到顧南音手中。

“醫院外麵的小店裏買的,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你嚐嚐,如果味道不好,明早換別家。”他說。

顧南音捏著勺子,驚訝的看了一眼他,“你沒有吃嗎?”

秦景安拿紙巾擦著白皙的手指,拉過椅子坐下來,溫柔笑著說:“傻了吧,我又不是病人,晚飯吃的當然是米飯,不是粥。”

“也是。”

顧南音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然後便低下頭喝魚片粥。

她是真的餓了,剛剛醒來的時候還不覺得餓,喝了一杯水暖了胃,再嗅到這香味就有點忍不住了,胃裏仿佛有一隻手在抓著一樣,催促著讓她趕緊吃幾口填填肚子。

秦景安手中拿著之前看了一半的雜誌,靜靜的看著顧南音喝粥的樣子。

淡淡的燈光下,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睛眨動而一顫一顫的,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她吃飯的姿態也很優雅,勺子舀一小勺粥,喂到嘴裏,非要等到嘴裏的東西咀嚼完全咽下去以後才舀第二口。

有人說,這樣吃飯的人意味著他們生性平和,不貪圖什麼,不奢求太多的東西。

或許,顧南音也是個知足常樂的女人。

秦景安以前從沒覺得,看著一個人吃飯,也可以讓他的心寧靜成這樣,而不是那種乏味和無聊。

顧南音將小半碗魚片粥吃下去以後,身上感覺舒服多了。

至少胃裏不難受了。

她抬頭將小碗遞給秦景安,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