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安將藥膏遞到她手裏,然後轉過身,將背脊對著她。

顧南音打著嗬欠看他脫掉袍子,然後整個人就愣住了。

他背脊上那一道道血痕……

是……是她抓的?

“怎麼了?”

秦景安等了等,見顧南音沒有將藥膏塗在他背上,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她。

不會是睡著了吧?

轉頭一看她並沒有睡著,而是呆呆愣愣的坐在那兒,嘴裏念著什麼,他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才發現她是在數他背上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紅道道。

那茫然中透著幾分無辜的樣子,眼神在他遍布紅痕的背脊上瞄一眼又快速躲開、然後又偷偷的瞄一眼的樣子,就跟犯了錯的小奶貓一樣。

看到她那樣,他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柔軟小爪子在他心髒裏抓撓著,撓得他心裏軟成了一灘水。

他溫柔一笑,不由得再一次被她萌到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擁入自己懷中。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他輕聲說:“回神,回神——”

顧南音這才回過神來,抬手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好意思的將他揮來揮去的手拍掉,“別鬧。”

“不痛的,別擔心。”

他輕輕撫著她的一頭秀發,盡可能的釋放自己獨有的柔情。

“怎麼可能不痛?有幾道傷痕都破了皮好像流血了。”

顧南音小小聲的說,同時因為尷尬不好意思而有點閃躲的看了看他俊美的臉,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眸子,她輕咳一聲,低下頭盯著自己手中的藥膏。

明明想裝作自己很無辜的樣子,可不知怎麼的就臉紅了。

秦景安笑了笑,說:“真的不疼,隻是怕傷口感染了不好處理而已。”

顧南音沒理他這蹩腳的理由。

“……我怎麼不記得我抓得那麼狠。”

她低著頭,聲音小得自己都快聽不見。

秦景安勾了勾唇。

他低啞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戲謔似的說:“你不承認這是你弄的了?”

顧南音從他懷裏起來,推著他的肩膀讓他轉過去繼續背對著她,一張精致的小臉憋得通紅。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跟他開口討論這些事情。

擰開藥膏的蓋子,她擠出來一點抹在掌心,輕輕的抹開以後貼在他背上的紅痕上。

“如果痛的話,你就說,我會輕一點的。”

“嗯。”

秦景安看著天花板,感受著她溫柔替他擦藥的動作,說:“你真的不必太在意,一點都不疼。本來隻是抓破了一點皮,不擦藥也沒關係,隻不過我想了想……今天不擦藥,明天再來的時候,你再一次把我背抓破了,傷痕堆積感染了怎麼辦?”

顧南音越聽越尷尬,然後低聲說:“以後適應了就不會再抓你了。”

她生過孩子,按理說不該這麼疼,可她生孩子是剖腹產,而跟人發生關係也僅僅是五年前那唯一的一次而已,她根本就沒有再跟其他人有過這種經曆。

她小心翼翼的給他擦好了藥,然後輕輕感歎了一聲,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你身邊肯定沒人跟你一起上洗手間,你的尺寸一定很打擊其他男人。”

說完,她將藥膏放在床頭櫃上,準備重新醞釀睡意。

秦景安慢悠悠的穿上浴袍,突然聽到她這麼“神來一筆”,下意識的的看了眼自己某個讓他驕傲的部位,然後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真不長記性,你還來撩我?”

“……”

她一怔,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連忙閉上眼睛,裝作自己剛剛什麼都沒有說的樣子。

秦景安看著她長長的眼睫毛一下一下輕輕顫唞的樣子,心裏癢癢的,忍不住撐著床沿低下頭去,在她眼睫上輕輕吻了一下。

她裝作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秦景安好笑的站起來,拿了床頭櫃上的杯子,去樓下倒了滿滿一杯水上來。

躺下時,他看了看背對著他的女人,然後輕輕將她摟過來抱在懷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房子裏不再是他一個人,房間裏不再隻有他自己的東西,而夜晚睡覺的時候,側過身,就可以將身邊的人抱個滿懷。

這種日子,他曾經也夢想過,後來被唐語沫背叛以後,他就不再奢望這種他根本求不到的幸福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還可以遇到這樣一個女人,能夠讓他覺得快樂,能夠讓他感到幸福,哪怕隻是跟她一個眼神的接觸,都能夠讓心裏暖洋洋的。

這種分明不像是愛情,卻又遠遠比愛情濃烈得多的感情,讓他貪戀,不想放開自己的手。

一個人靜靜的在月光中凝視了顧南音很長很長時間,秦景安才幸福的漸漸的進入夢鄉。

今晚一定會做個美夢吧。

快要睡著的時候他這麼想。

……

半夜時分,睡得迷迷糊糊的顧南音果然渴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一時之間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