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臉,黑色的眼睛反射出了詭譎的光芒。

沒再去想水箱的問題,司曙握著手上的短刀,直接往那張臉砍下去。

娃娃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圓圓的頭突然像是消氣一樣幹癟掉了。

一開始還以為這樣就解決了,但是司曙瞪大眼睛很快就推翻了這想法——那個頭癟掉的娃娃背上不自然地長出了新的頭。他立時有種惡心的厭惡感。

眨眼間,就在頭長好的那秒,娃娃射出了手上的太刀,來不及閃開的司曙隻感覺左肩傳來強烈的痛楚,過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被釘到馬桶的水箱上了,冰涼的水順著刀直接灌到他的背後,像冰一樣讓他整個背都發寒起來。

水一下就停了,外麵的娃娃退開,另外一把太刀又劈上了門板,好幾條裂縫透出了光,照亮了地上的血和水。

痛了好一陣子之後,司曙才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

水箱的水為什麼這麼少?

「你們這些家夥都給本公爵滾開!」外麵傳來吼聲,原本還在劈門的娃娃瞬間被踹開,好幾個娃娃撞在牆上的聲音傳入了廁所裏。

他看見黑影出現在廁所外,羅德身上有幾處傷,手上還掐著個娃娃的頭,顯然是倉促中衝上來的,衣服上都是破洞,臉上還有擦傷,看起來相當狼狽。

「小鬼!你還活著吧?」

紅色的眼睛從細縫中看過來,司曙困難地點了點頭,然後握住了那把太刀刀柄將它用力拔出來,差點讓他整個暈眩過去的痛感蝕斷了骨頭,鑽到全身,「羅德……水箱裏有東西……」

他聽見滴滴答答的聲音。

有某種東西在水箱裏麵,不然水不會這麼少,他阿公也不會把水箱給封死。

「啥……哇靠!」

正想踹門進去的羅德發出聲音,打不死的娃娃從旁邊衝了出來,全都撲到他身上。

將太刀丟開,司曙轉過身去扳水箱的蓋子,但是他阿公把馬桶的水箱蓋黏得死緊,完全打不開,連一點縫都移不出來。

他阿公把蓋子封這麼死幹嘛,要玩「驚險一瞬間」也不是這種玩法!

其實很怕打開蓋子後會看到裏麵有死人骨頭而不是護衛的司曙,咬牙忍住痛楚,舉高了短刀就往蓋子劈了兩三下。

不知道是那把短刀有所謂的力量或是人在危機時往往可以發出潛力,那個水箱的蓋子真的就這樣被他砍破了。

黑暗中,他見到水箱裏背塞了個大花塑膠袋,那種菜市場買菜、買肉一定都會附的袋子,裏頭裝著很大的東西,占據了水箱大半空間。

那東西正發出微弱的光。

剛剛那把太刀似乎也打得正好,把花袋弄出個破洞,司曙就著破洞把整個袋子撕開,裏麵包裹了好幾層,他也不管會碰到什麼,一股腦就是全都扯掉。

最後,他看見了那張相片上的娃娃。

銀白色的發,紫色的眼睛。

與相片不同的是,娃娃身上纏滿了布條,那些布條上寫滿了奇怪的文字。原本應該是完美無瑕的臉蛋左側眼下出現了一條新的傷口,是被太刀給劃破的。

「護衛……你是第二個護衛嗎?」看著自己的血已經染上了娃娃的布條,司曙連忙換了沒受傷的那隻手將娃娃緊緊抓著,說:「既然我阿公讓你當護衛,那就發揮你該有的力量……」

話還未說完,某種銀色光芒就猛地竄過他身邊,整個廁所的門被撞飛了,外麵發出了不明的轟然聲響。

接著,四周全部安靜下來。

他看見一片片白色的紙像雪一樣不斷緩緩地從天花板上飄下,紙上還寫著奇怪的文字,外麵的娃娃像背瞬間蒸發一樣,全都消失了。

「該死!真是奇怪的法術!」一邊罵著,羅德一邊踢開了地上的門板,逆光出現在廁所門前:「小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