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遞的申請,自己去求A高正副校長寫的推薦書,自己去考的試,自己去麵對專門為他遠道而來的主考官,江宋也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確是個天才,擁有著無限光明的前途。
然而,江宋心裏卻充滿著恨,恨四位家長,因為他們的管製使得他不得不和吉吉分開;恨宋家,因為是它給自己這樣的身份與複雜的人生;同時也恨自己,因為自己不夠能力去掙脫束縛,不夠能力去保護他的情人。除了吉吉,他無所不恨!
安娜隻是對趙喆說了江宋要出國留學的事,她希望兒子別知道太多,其他人也沒提過什麼。在這三個月裏,趙喆每天為江宋做不同的點心,做完後就傻傻地坐在床上看著他專心念書,也不打遊戲了,怕吵著他,不看錄像了,怕嚇著他,隻是這樣呆呆的坐著,心事重重的樣子。江宋看在眼裏,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四方會談”那晚,其實趙喆是非常清醒的,他聽到全部的話。不知從幾時起,已經習慣在人前裝成熟睡的他會在隔壁房間熄燈後悄悄地溜進去,隻為偷看一眼那人的睡顏,這是他的秘密。
趙喆知道兩位叔叔臨走前和江宋作了個君子協定,知道他們必須分開五年,中間不能有聯係的五年,他的江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他不能、也不可能跟著,因為自己沒這個能力。
……
離別前,江宋在房裏陪著趙喆,兩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吉吉,沒有話和我說嗎?”
“……”回應的隻有沉默。
“吉吉,跟我說說話好嗎?還是……對了,你很久都沒有打我了呢,我現在皮癢了,你就動動手吧,不用留力的。”
明天晚上的飛機,他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到十二小時了,江宋實在不想就這樣無聲地度過這最後一晚。
“吉吉……”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而趙喆還是沒有理會。
此時,兩人的身上隻蓋著一張小小的棉被,江宋把趙喆環抱在懷裏,緊緊的,沒有半點放鬆。他們的身體在相互交疊著,唯有這樣才能輕易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呼吸與氣味。
趙喆把臉埋進江宋的胸膛,也埋起了眼角裏無法抑製的淚水。他的肩在微微顫唞著,嘴裏不時發出小貓嚶嚀的聲音,卻仍隻是死死捉住江宋的胳膊,整個人似是十分虛弱地靠在他的身上,瑟瑟發抖,抽泣得厲害。他知道,他的話,是不能在現在說的。
此情此景讓江宋心痛得快要死掉,他後悔了,他不想與他分開!
江宋不自覺地加重了雙臂的力度,不管有沒有捉疼了他的吉吉,現在的他隻想狠狠地抱著懷裏的人,直到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可以跟自己一起飛去那遙遠的地方。
“別哭,別哭了,吉吉,你快說你不想我走啊!隻要你說了,我真會為了你留下的,你說啊,吉吉……”江宋的淚也不受控製地劃下眼角,他不斷地想要抹去臉上的淚痕。這些日子,他們已經為著對方傷心得太多了,太久了,直像個娘們一樣。
趙喆依舊不肯抬頭,盡管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可他仍然固執地用僅剩的力氣咬緊牙使命搖頭,不願吱聲,因為他跟自己說過,今晚不準說不好的話,今晚,要真心誠意地送他離開。
看到這樣脆弱的情人,江宋再也無法忍受了,突然間便瘋狂起來。他猛地捉住趙喆的胳膊,死死地將他勒在懷裏,另隻手一把掌住他的後腦硬生生地抬起他的頭,堅定地吻了下去,吻得如此霸道,火熱的舌尖肆無忌憚的吸吮對方的唇瓣,由輕而重,由淺而深,直到彼此間最後一絲空氣殆盡。
突然冒出的想法在江宋腦中不斷盤旋:反正明天就要分開,不如今晚就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