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3)

姐妹。”

話已至此,想必誰都明白了。楚言默然,長輩間的事,本不應由她們在背後說三道四,她也是無意間在家裏整理時發現了她娘的手記,上麵記錄的往事,分明字字句句皆是關於安陵如冬,哪怕是她的親生女兒,也隻分得了寥寥數語而已。

她們是表姐妹,從小長在一起,她們曾一起牽手看過春桃秋菊,也曾一起經曆了酷暑寒冬,上街時買的糖葫蘆總是一人一半,放課後紙鳶牽的是同一根線。

而數年之後,她們各自嫁了人,也各自有了各自的孩子。

本該日漸生疏的兩個人,因為楚夏的剛烈和離,又湊到了一起。

一切也沒有變化,她們仍舊是一起上街,一起遊春,隻是這次,她們為孩子買糖葫蘆,看孩子放紙鳶。也不得不趕著時辰,回家洗衣做飯。

[這便很好了。]楚夏在手記中如是寫道。

當時尚還年幼的楚言,手記中的字勉強認得八九,卻不知其中所雲之一二。即便是現在,她也不是很懂,隻是有些事卻是漸漸覺出一點意味了的。

比如,為什麼她娘那麼寵愛安陵風和安陵雪兄妹。再比如,她娘和安陵辰彼此相看生厭,甚至因此拋下兒女,遠走京城。

手記內容零零落落,楚言也不了解多年前往事的全貌,隻是霧中看花,推出個大大概概,想必,她爹安陵辰是知道她們之間的故事的。

上一代人的故事,教會我們的是前車之鑒,她爹安陵辰,恨楚夏,更恨她們的感情。

“那又如何?”

她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平靜如風,淡漠如霜。

楚言驚異地抬首,“阿雪,你知不知道,你爹他是知道的,你娘是因為……”

“我知道,”安陵雪打斷她,重複道,“那又如何?”

楚言是想說,她爹不會同意她和鍾離雲的事,這一點,她早就知道,隻不過,楚言所言關於她娘的事情,倒是她所不知道的。

但那也是她娘的事情了,早八百年過去了,何況楚言所說,也不完全,她還想著,若真有此事,她還要找楚姨和她爹問個清楚明白。

不過,此時她更在意的是——

“阿言,你為什麼不想我去?”安陵雪與她對坐,盯著她的眼睛。

又是一陣風吹進來,楚言額間卻落下一滴汗,背也一瞬僵直了,卻垂下腦袋,不敢與她對視。

楚言在鍾離雲走的那日早上,便攔著安陵雪,如今,又是苦心勸她,列出的理由,卻是身份、家人這些,安陵雪直覺,一定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不過,她不說,安陵雪也不能逼她。

留她一個人在此靜靜,安陵雪起身,準備去找容容,她要去找鍾離雲,免不得要她幫忙。

“不能去,”楚言抓住了她的衣袖,依舊垂著腦袋,“阿雪,不能去,求你。”

她的話裏發抖,安陵雪蹙眉,複又坐了下來,歎口氣,動了動唇,還是沒說什麼,就這麼陪她坐著。

窗口的竹簾靜止了許久,窗外的景色也逐漸褪色,安陵雪終於道:“走吧,吃飯去。”

“嗯。”

*

安陵雪不準備再拖,吃完飯,便要去抓人,誰知被楚言提早一步,容容不知被她拉到哪裏去了。

沒有容容帶路,她根本動不了身,無奈,今日計劃隻好擱淺。

“妖怪,你幹嘛啊!”容容被楚言拉著,匆匆吃完晚飯,又被拉到大街上亂逛。

楚言捏著她的手腕,邁步乘風,容容得要小跑著,才能追得上她,一麵不耐煩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啊?大晚上出來會有妖怪的!”

楚言驀地停步,容容總算跟上了她,彎著腰喘氣,“你……”一抬頭,卻看見她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