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沐清眠察覺到了炎涼體內這個來頭絕對小不到哪裏去的毒。

這毒對於炎涼的身子骨來說,可就不僅僅隻是“沒命”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如果沐清眠沒有預料錯的話,這毒會讓炎涼從出生開始每一時每一刻都要承受仿佛萬蟻蝕骨噬血的極致痛苦,還會影響炎涼的壽命,最多隻能容許炎涼活上二十歲。

沐清眠對這個處處都讓她覺得很熨帖的小姑娘頗有些好感,自然是沒有辦法對此袖手旁觀的,所以沐清眠便又留下來了幾天,想要進一步醫治炎涼。

至於這一耽誤,會讓沐清眠原本的計劃又推遲多少時日……

沐清眠沒有在乎。

因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留下來再繼續看顧炎涼的話,那麼不論是實現計劃的效率能夠高上多少倍,她也一定會後悔的。

.沐清眠的腳步聲遠去後,那名暗子的身影也再次出現在了炎涼的麵前。

“說吧。”炎涼的聲音不鹹不淡。

“是。”那暗子半跪在炎涼的腳邊,和他隱蔽之期的位置不差毫厘,“七公主殿下,公子讓在下告訴您,京城那邊,公子至多隻能再拖延兩個月了。”

“哦?”炎涼的手指緩緩地敲了敲桌沿,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也就是說,本宮的人已經都平安回了宮,也順利與易公子交接了?”

暗子道:“是。與七公主殿下一同出宮的兩位宮女以及十名侍衛,俱已抵達皇宮,毫發無傷。公子已同殿下的大丫鬟柳煙見過麵,檀香殿那邊也暫時安頓好了。”

也就是說,柳煙完滿地完成了當初炎涼交代給她的任務,而易璞作為這個任務的最後一步,也將責任承擔了下來,和國師以及朝中的其他下屬一起是用了什麼法子,叫乾英帝能夠在之後的兩個月內都不急著去找唯一沒有回來的炎涼,給了炎涼足夠的時間來周轉。

炎涼眼裏的興味更濃了。

她這位未來兄長此時的能耐……似乎比她先前所預想的更為突出啊。

而且她這位未來兄長居然已經跟柳煙見過麵了,炎涼想了想自己出宮之前給易璞寫的那個“肆”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等到她兩個月後回宮,這宮裏,恐怕是有不少熱鬧可看了。

“本宮知道了。”炎涼隨手從案上又拿過一張宣紙,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再將這張紙折疊好扔給了暗子,“送到易公子手裏。”

暗子恭敬地應下,將這張紙收好,很快又沒了身影。

暗子的氣息沒多久就消失在了炎涼的感知範圍內,炎涼看了一眼已經燃燒了一半的燭火,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將燭火吹滅,上榻歇息去了。

明日就要麵見有人,還是將精神氣養養比較好。

.沐清眠一向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過來給炎涼把了脈,然後若有所思地去莊府的藥房了。

半上午的時候,奶娘過來請炎涼去一趟莊傳旭那裏,炎涼便跟著莊傳旭到達了和金蟬兒事先約定好的酒樓包間內。

一進包間,炎涼便看到,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女子並兩位穿著淺藍色比甲的侍女已經在裏麵等候了。

這鵝黃色衣裳的女子一身和氣,長相也是相當秀麗,哪怕隻是坐在那裏不言不語,也自有一派端方大氣。

這不是金蟬兒,還能是誰?

隔世再見故友,炎涼的心裏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感慨。算算年頭,如今金蟬兒應當還沒有正式嫁給端木無疾,也沒有為了感情甚篤的夫君而經年憂心勞碌,滿目憔悴。炎涼看著金蟬兒這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的年輕麵龐,有些欣慰。

給彙和商行的邀請函是以莊傳旭的名義發出去的,金蟬兒原本答應相見的也就是莊傳旭。兩人打了個照麵,互相問候寒暄過幾句,就該切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