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沒有問題。

當初在杏花鎮郊外的那間茅草屋裏暫住的時候,沐清眠將作為病患的炎涼安置在了那個內間的床榻上,自己則是去外間打了簡單的地鋪。一是因為內間的床榻比較狹小,二是因為沐清眠跟炎涼還不算熟悉,所以並沒有在一起睡過。

事實上,沐清眠一直是個獨來獨往慣了的人。在沐清眠很小的時候,雙親就已經故去,身邊也沒有什麼可以投靠的親戚。在沐清眠的記憶裏,除了極為遙遠的幼年時代,自己從來沒有和其他人如此親密地接觸。

不是醫治病患過程中所必要的那種接觸與照顧,而是在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裏,全憑著心意與其他人同床共枕。

……嗯,心意。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個特別粘人的小姑娘在自己身邊了,沐清眠發現,自己對於炎涼睡在自己旁邊這件事,心中沒有絲毫的抵觸。

甚至還有點……

沐清眠在一片清淺的月光中稍稍轉了下目光,看向旁邊的炎涼,小姑娘是側身睡著的,正麵對著她,躺在距離她大概有半尺遠的地方,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聲非常平緩,似乎已經入睡了。

除了在杏花鎮郊外茅草屋的時候炎涼給沐清眠看過了自己的真容,其他時候炎涼都是有易容的,包括現在。

炎涼前世實在是被自己的容貌惹來的事端給煩夠了,哪怕如今五官還未長開,不至於像前世那樣隻需要一個照麵就能把無數人迷得失了心智,也還是遮掩修飾一番更為穩妥。

沐清眠看著炎涼這平平無奇的麵孔,感受到了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

就像是這個小姑娘躺在自己的外側,明明隻不過是小小的身軀,卻能夠給她樹起一個足以遮擋住所有風雨的屏障一樣。

沐清眠不僅對此沒有絲毫的抵觸,甚至還有點心甘情願的喜悅。

這種感覺對沐清眠來說十分陌生,卻有著類似於漂泊已經的遊船終於能夠靠岸的放鬆感。

沐清眠的雙眼也慢慢合上了。

那之前良久都沒有到來的睡意,在炎涼過來之後,全數而至。

.翌日。

沐清眠睜開眼,還有些尚未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茫然。

陽光從窗外傾灑過來,沐清眠眯了眯眼睛,有點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

沐清眠:“……”

……這個陽光,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嗎?

沐清眠從床上坐起身,這才差不多清醒過來,她居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沐清眠:“…………”

都已經決定好了今日要一大早出門趕路,她怎麼睡忘了?

沐清眠輕輕扶額,覺得非常不可﹌

沐清眠發現,自己居然在一隻小小的山雀臉上看出了濃濃的“心如死灰”的情緒。

小山雀癱在炎涼的手中,短短的小爪子根本就站不起來,絨毛隨著一陣從窗外吹拂而來的清風抖了抖,整隻啾都有點淩亂。

不敢動,啾真的不敢動。

炎涼說著還用手輕輕摸了摸小山雀圓滾滾的身體,就像是小孩子對於毛茸茸的小動物都有些愛不釋手那樣:“金行主說它很通人性的,還會像鴿子一樣送信!眠姐姐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眠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