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不少損失,盧皇後愁得都衝著坤寧宮的下人發過好幾次火了,甚至連平日裏頗為受寵的四公主都受到了波及。
盧皇後怎麼能不急?太子怎麼能不急?反正他們自己落不得好,可不就是可著勁兒也要將旁人也拉下水麼?
可是擺在宋賢妃麵前的證據,卻是清晰地說明了這件事裏麵根本沒有太子一派的任何手筆。
反倒是——都指向了賈家。
宋賢妃:“……?!”
宋賢妃的眼中全都是不可思議。
“賈家?!”宋賢妃看向楚嬤嬤,像是急於從楚嬤嬤這裏求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賈家不是出了名的清流世家嗎,從來就不會摻和朝堂的事兒啊?”
宋賢妃說得沒錯,大容朝最出名的清流世家就是賈家,在朝為官的也都是些翰林之類的清苦差事,基本上沒有多少實權,隻不過聲名特別顯赫罷了。賈家出來的那位賈淑妃也是個整日裏吟詩作對的性子,在後宮裏頭是非常與世無爭的。
包括賈淑妃所出的三皇子炎明倫,從小就顯露出了對詩詞歌賦非同一般的喜愛,年紀稍長之後便熱衷於遊曆名山大川,端的是一派風雅倜儻,在文人中聲譽極高,可是手下根本就沒有多少勢力,一直遊離於朝堂風雲之外。
宋賢妃實在是想象不出來,賈家怎麼會和這件事有關。
楚嬤嬤:“……”
楚嬤嬤仔仔細細盤問了那些人證,又認認真真地查看過了那些物證,神色越來越凝重。
“三皇子……”楚嬤嬤沉聲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從前竟然一直都未曾看出來……”
宋賢妃捏著明月杜鵑團扇扇柄的手緊了緊:“嬤嬤是說……老三也有意那個位子?!”
.“多虧了七公主殿下提醒。”易璞笑得溫文爾雅,“若非如此,恐怕我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察覺出來三皇子殿下掩藏得極好的深意。”
“易公子客氣了。”炎涼坐在易璞的對麵,仍舊像是沒骨頭似的隨意靠在椅背上,“我隻是想著,如今父皇陛下已經把自己作踐成那個樣子了,指不定哪天大容就要易主,權衡各種條件來看,有資格競爭這一位置的也就是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自不必說,夾在這兩人中間的三皇子殿下,難道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炎涼隨口編造像模像樣的原因已經很熟練了。之所以能夠確定三皇子炎明倫是個扮豬吃老虎、刻意藏拙深藏不漏的主,主要還是因為炎涼前世的時候就知道,檀門之亂最後給新帝造成最大阻力的,既不是太子也不是五皇子,反倒是這位平日裏一直不聲不響的三皇子,讓新帝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炎涼當時在黑岩縣交給易璞所派來的暗子的那一封密信,裏麵說的就是三皇子的事情。
易璞看著炎涼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位七公主殿下……每次在他以為對方已經足夠聰明的時候,總是會向他展現出更加聰明的一麵啊。
還好,此人是友,非敵。
一旁的國師親自為兩人續了茶。
沒錯,國師也在。這裏是檀香殿,而非檀香殿密道盡頭的那間書房。
今日來到檀香殿冷不丁看見了易璞,炎涼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炎涼就弄明白了,易璞也是乾英帝請來的——早在炎涼從皇陵做戲發現了那張所謂的長生不老丹丹方之前,易璞就已經借著對丹藥之術的了解,與乾英帝建立了不淺的交情。
隻是那時候易璞手下的勢力有限,易璞本人也是選擇了藏其鋒芒的路子,在明麵上進行動作的都是國師這些他派的人,易璞自己卻深居簡出,幾乎與整個皇宮裏的人都不熟,當了一個十分合格的文弱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