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想二話沒說,灌了三杯酒。
“你剛才問了我三個問題,這才是第個的。”謝時藝抬抬下巴,光明正大地耍賴,“繼續。”
隋想倒酒的時候,表演終於開始了。
第個上場的不是肖菏,但唱的歌曲裏拐彎亂七糟的,挺符合她倆現在的氛圍。
隋想喝完了瓶,盯著她。
謝時藝又拿了瓶過去。
隋想胃不好,五年後她的胃幾乎碰酒就疼,但五年前沒那麼嚴重,也不知道喝多少才會疼。
她遞,隋想便繼續喝。
喝到肖菏上了場,兩人的視線都從對方的身上移開,落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的肖菏,還是那身衣服,還戴著那頂平平無奇的黑色鴨舌帽。
她坐在高腳凳上,抱著吉他,撥弦三兩聲,抬起下巴對著話筒唱兩句。
更加地曲裏拐彎,更加地亂七糟,說矯情吧,偏偏矯情得有些率真,說她有些才華吧,偏偏四下裏散開的都是輕飄飄的玩世不恭。
像磁石般,吸引著隋想,吸引著謝時藝,吸引著在場的每個人。
隋想不再問問題,也不再要答案,隻是喝酒。
不用謝時藝催促,杯又杯。
有人臉興奮地對著肖菏吹口哨,謝時藝突然也很想喝酒。
她隨手拿過瓶,倒杯,灌口,也品不出來個酸甜苦辣,隻覺得舞台上的人光芒越來越盛,甚至在眼前模模糊糊地帶出了些絢爛的光影。
肖菏唱了兩首歌,第三首開始前,她不知道從哪裏抓出了個小玩偶,長得怪模怪樣的,是個頭上頂火的烏龜。
前奏響起,不慢悠悠地傷春悲秋了,是首挺刺激的快歌。
肖菏扔了吉他和麥架,扔了棒球帽,頂著頭仿佛要爆炸開的毛茸茸獅子狗頭發,開嗓,徹底換了風格。
又啞又寸,每個音符都像要跟人去幹仗。
偏偏她又笑得開心,明晃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肆意張揚,小太陽獅子狗。
隋想道:“她定會火的。”
聲音不大,但就是可以在吵鬧的環境裏清晰地傳到謝時藝的耳朵裏。
謝時藝很不爽,道:“她當然會火,火遍大江南北,火遍全球,全世界都有她的粉絲,她再也不會在這種破地方唱歌,她的世界巡演演唱會票難求,粉絲愛她,路人愛她,男女老少都愛她!”
隋想轉頭看她。
謝時藝對上她的目光,笑得可燦爛:“而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殺人就要誅心,這話大概是紮得隋想心痛得不行了,讓她猛然站了起來。
肖菏唱到了最激情澎湃的部分,跺腳跳起,人群歡呼。
肖菏把手的玩偶扔了下來,小烏龜直直衝著謝時藝這桌而來,力道剛勁,又準又狠。
隋想仗著剛好站起來的高度,抓住了烏龜。
謝時藝立馬起身抬手,把打掉了烏龜。
烏龜在空翻滾,兩人搶得光天化日明目張膽。
你巴掌,我巴掌,不僅烏龜挨抽,隋想的手臂也挨了不少抽。
隋想終於憋不住了,在烏龜落入謝時藝懷裏時,大吼了句:“你幹什麼!!!”
謝時藝抓緊了烏龜抬手往桌上拍,回吼得特別實誠:“搶王!!!”
音樂聲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肖菏完美地完成了她的表演,帶著眾觀眾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到了謝時藝身上。
謝時藝被這麼多道目光盯得生疼,不,她是真疼,她拍桌子的時候胳膊砸在了酒杯上,杯碎了,胳膊破了。
劃傷,大概還會有些細碎的玻璃紮進傷口。
但總得來說,就是些尖銳的皮肉傷,疼是真疼,但傷不到筋骨,還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