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不是不可能——在徐梓希住進他家前,他也忘記過幾次,為此還特意在薛湛然那裏留了一套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成廣大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磕磕巴巴地說:“怎麼……怎麼了嗎?是不是,忘,忘記帶鑰匙了……你,你室友在家嗎……”
“他應該還沒回來……沒事,我在樓下等他吧,你回去吧。”
“那,那怎麼行,”成廣說,“你都淋濕了,站在風口裏容易,容易感冒……”
“……那我打電話給他。”
成廣的呼吸聲有點重,聽上去他才像是在感冒發熱的人:“那,那先來我家吧,在我家等……等你室友回來……”
有短暫的一瞬,江之瀨冒出了拒絕的想法。
可成廣說得很有道理,站在這裏幹等著也不知道徐梓希什麼時候回來;他也不想給徐梓希打電話。
即便那瞬間他確實有嗅到不尋常的氣息,可看看成廣這副社恐嚴重的模樣,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要不是對方和他共傘回來,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薛湛然來接他回家。
“那好吧,你住哪一棟?”
“這邊……”
——
徐梓希看著前麵紅燈焦躁不已,視線來回地略過車窗外的街景。
就在剛才,他親眼看見成廣是如何上去和江之瀨假裝偶遇,再和青年一塊兒共傘走出學校。他為了不被發現,刻意和他們隔著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但他沒想到的是,就因為這二十米,他錯過了和他們坐一輛公交車的機會。
現在,徐梓希在後麵一輛公交車上惴惴不安,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成廣顯然不懷好意,而更恐怖的是——他知道江之瀨沒有帶鑰匙。
這就意味著,那個四眼很可能借機邀請江之瀨去他家坐坐……這之後會發生什麼,徐梓希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半分鍾的紅燈而已,在徐梓希這裏卻長得像一個世紀。他的手插在口袋裏,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機,手心裏甚至滲出了汗。
——要不要給江之瀨打電話,告訴他成廣不是好人?
如果他想提醒的話,早就提醒了。從他第一眼看見那個四眼起,他就知道對方不正常,還很危險。
可徐梓希沒說。
說出來有些惡趣味,可他在察覺到時,最想看的是江之瀨朝他求助的臉。
心裏的不安正在呈幾何倍上漲,公交車終於再次發動時,徐梓希嘖了嘖嘴,還是拿出手機來撥通了江之瀨的電話。
“您的話機因欠費,已暫停使用;對不起,您的話機……”
這個時候欠費?!
徐梓希猛地把手機塞回口袋裏,呼吸都越發沉重起來。
很快公交車便在珊瑚館附近的車站停下,他從人堆裏擠出去,一刻不停地朝著珊瑚館瘋跑。
可一路上都沒看見江之瀨的身影。
他跑進小區,在裏麵的便利店匆忙停下腳,衝看店的老板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有沒有看見兩個撐墨綠色傘的男的,一個戴眼鏡,一個大概這麼高,長得很好看……”“你說的是那個嗎?”
老板指了指不遠處正在進樓道的兩個身影。
徐梓希轉頭便喊了一聲:“江瀨!”
雨聲大得過分,將他的聲音悉數掩蓋。
第20章 及時趕到的男人
電梯正在緩緩上行,江之瀨趁著這時間,給徐梓希發去了短信:我沒帶鑰匙,什麼時候回來,打給我。
往常的話那家夥會秒回,今天卻沒有。
他現在……應該在排練吧。
男人挎著吉他唱歌時專注的臉他還記得很清楚,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悸動仿佛變成了種反射,在想起來的刹那,他胸口裏原本平靜的心髒又開始不安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