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兩人都披著厚實的淺黃色披風,臉蛋凍得微微發紅,說話間不斷嗬出白氣。
“小寶, 你說照水她會不會答應我?”
陸小寶搖頭道:“難說呐, 女人心海底針。”
“還女人心呢, 咱不都是女的麼?”陸與安忍俊不禁,她和陸小寶習慣了束發男裝, 潛意識裏都以為自己是男的了。
隨即兩人跨進江天堡, 穿過重樓走在雪道上。彼時,訓獵場上吵鬧非凡, 江家的少年們正在打雪仗,一個個撒歡似的亂跑, 互扔雪球。
兩人經過訓獵場邊的亭台,陸小寶看著少年們打鬧,眼底滿是羨慕, 陸與安便對她道:“去吧, 跟江家的哥哥們一起玩去, 若有你瞧得上眼的,以後帶回陸家做女婿。”
“姑姑討厭,我還小呢!”
“好了好了,快去玩吧!”
陸小寶猶豫著向少年們走了過去,他們立即用雪球來歡迎她。雪球從四麵八方扔過來,打得她滿身滿臉的雪渣。
“陸家的小團子,你怎麼又來了!”
“我不叫小團子,我叫陸小寶!”陸小寶擦掉臉上的雪,然後抓起一團雪球扔了回去,很快就融入了隊伍中。
陸與安在場邊看了會兒,便往後閣的方向走了過去。她遠遠看見江照水所住的閣樓,唇角不由得翹了起來。
屋內燃著暖爐,火光融融搖曳。江照水正裹著白毯坐在輪椅上,聚精會神地翻閱著一本古籍。
這時陸與安在外麵敲了敲門,試探道:“照水,我來看你啦。”
江照水微微一笑,卻故意裝作沒聽見。陸與安又敲了兩下門,裏麵的人還是不應。她便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見江照水正在看書,便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湊到她耳畔低語。
“還以為你睡著了,怎麼不理我?”她的嗓音略微沙啞,就像被煙熏過似的,有種獨特迷人的韻味。
“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江照水撇了撇嘴,陸與安快有三個月沒來看她了,雖然每隔兩日就會寄紙鶴過來,但紙鶴解不了相思之苦。
“對不起嘛,這段時日家裏太忙了,我哥又盯著我不讓出門。這不,我一逮著機會就來越水看你啦!”陸與安說著便用手揉了揉江照水的肩膀,知道她看書太久了會脖子疼。
江照水哼了一聲,低眉繼續翻閱書卷。陸與安便故作可憐道:“這天可真冷,我的手都凍僵了,好冷啊。”
“手拿過來。”江照水這才放下書卷,轉身捧住陸與安的手搓了搓,又朝她掌心裏吹氣,然後問她還冷不冷。
“暖啦,有照水就不冷啦。”陸與安笑得像蜜糖似的,眼神又黏又膩。然後她像變戲法似的,掌間倏然多了一枚玉戒。
“咦,這是什麼?”江照水驚喜地抬眉,陸與安便握住她的手,幫她把玉戒戴上,完美貼合手指,玲瓏有光澤,一看就是上品。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玉戒,本是給我出嫁時做嫁妝用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作為求親的信物,喜歡嗎?”
“求親的信物?”江照水愣愣看向陸與安,隻見她靦腆道:“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這段時間,其實我一直在跟家兄談判,我想——以男兒的身份娶你進陸家,不知道你怎麼想?”
江照水眼神一動,心口如小鹿亂撞,但仍裝作波瀾不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麼想不重要,這事你得去跟我哥哥商量。”
“我幹嘛要去跟他商量,當然是你的想法最重要。我是真心真意想娶你,又不是要娶江羨魚,幹嘛要去問他?”
江照水嬌羞一笑,“你啊,怎麼就轉不過彎來?”
陸與安一愣,什麼轉不過彎來,對方該不是想拒絕吧?這種事情確實有悖綱常,像照水這麼正統的女兒家,不答應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