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在戰勝之後也是如此趾高氣昂地威脅求和的大齊使臣,而如今顛倒過來了。
他的手緊緊地攥緊,臉上肌肉抖動,手握向了腰間彎刀。
“單於,冷靜。”身後胡可低聲道。
穆勒汗濕的手終於從刀把上放開。
胡可想了想,於是端起笑容出來打著圓場:“尊貴的大齊太子殿下,賀大人由小王照看,為了他的安全,他所在的地方離這裏有些遠,如今派人去請,也得三日才能到,並非單於故意扣人,請您稍安勿躁。”
蕭弘隻給了他一聲冷哼。
“單於向來信守承諾,盟書所提之事也一定辦到。隻是如今他才剛坐上這個位置,底下依舊有不少反對聲音,曾經屬於幾位王子的部落都還未曾真正歸屬。您知道草原牛羊馬匹,皆需要各個部族呈上,所以……還請太子殿下多寬限些時日。”
胡可抬手行禮著,說話小心謙卑,倒是讓蕭弘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然而宣靈卻冷笑了一聲道:“這寬限時日是多久,難不成半年一年,我軍也陪你在這裏耗著,或者幹脆等你坐穩了再反過來攻打大齊?”
“當然不是!”胡可立刻否認,“宣將軍放心不會那麼久的,等三日之後賀大人來了,我們一定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答複,可行?”
穆勒成為單於,便封了胡可為王。
他的話,穆勒沒有反對。
“好,就三日,三日之後要是見不到人,孤就認為匈奴是打算再開一戰了!”
蕭弘說完,甩袖離去。
待大齊人一離開。
帳子之中瞬間出了各種反對的聲音。
“單於,就是戰死,也不能答應這種條件!”
“草原上的雄鷹,隻有死亡,沒有這種屈辱,否則讓子民怎麼看?”
“那種武器雖然威力強大,可是似乎挪動不易,若是將送去七萬匹馬,豈不是如虎添翼?”
“這裏是草原,我們所有的子民都在這裏,怕什麼!”
……
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反對聲中,胡可卻沒有說任何話。
他非常清楚這些王帳之內的部落首領和貴族是什麼意思。
雖然七萬匹馬這個數目的確不少,鐵銅煤礦也分外珍貴,但匈奴並非出不起。如今勢力最大的大王子和二王子已經死去,支持他們的幾大部落首領也掉了腦袋,那麼大片的草原上,牲畜和人口以及牧場正如一塊塊肥肉等著這些勝利者去瓜分。
跟隨著三王子為的不就是更大的領土,更多的人口嗎?
若是先拿去補償大齊,他們還能落下什麼?
“我們不是孬種,草原上的人民都看著,單於難道你真的要跟那些齊人低頭?想想曾經的先祖,是否覺得羞愧?”
這句話一出,穆勒的眼神頓時變了。
這段時間,他聽了太多人在背地裏罵他,大王子臨死前那不屑的目光,孬種、懦夫、走狗……各種各種羞辱的詞。
穆勒人前雖然不在意,可無人之時內心卻跟被刀刺火燎一樣。
草原上的民族向往的是光明磊落的強大英雄,最痛恨的便是小人行徑,哪怕背叛了民族的穆勒也是一樣。
他回頭看著胡可,陰涔涔地說:“把賀惜朝他們帶過來,大齊太子若想他平安無事,最好離開草原。”
胡可聞言一愣,臉上出現猶豫,然而看穆勒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之色,於是在王帳之中所有其他人譏笑地望過來時,他又彎腰行了一禮:“是。”
他轉身出了王帳,目光瞬間冷了下來,麵無表情地招過邊上心腹,乘著夜色離去。
匈奴的背信棄義一點也不讓蕭弘意外。
隻是底下的將軍們不免擔心還在匈奴手上的賀惜朝,一個個緊緊盯著蕭弘,生怕這位深情的太子殿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