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過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天乾帝一張臉頓時黑了白,白了黑,指著蕭弘那豆腐渣般的腦袋,最終狠狠地瞪了一眼道:“笑屁!美人在懷,春風得意,你這會兒高興了?瞧瞧你這樣子,一點出息都沒有,色令智昏,真是丟盡朕的臉麵!”
天乾帝就是個文明人,翻來覆去能罵的也就這兩句話,蕭弘壓根不痛不癢。
他說:“爹,兒子以後再也不用跟惜朝分開,特別高興,謝謝您,衷心地謝謝您成全我,有您這樣的爹,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感動老天爺才修來的這輩子福氣。爹,兒子終於不是孤單一個人,有稱心的媳婦兒了!我一定要跟你分享我的喜悅!”
他驕傲地一挺胸,裹了蜜一樣的嘴不停地吐出天乾帝愛聽的話。
真是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天乾帝隻能無奈道:“行了,朕知道了,既然成全了你,朕就不會再阻止什麼。不過,你小子給朕注意一點兒,賀惜朝畢竟是臣子,你最好別讓朕聽到他仗著你胡來,或是你見色昏聵的傳言!否則……你心裏有數吧?”
“有數有數,唉……有惜朝在身邊盯著,今後每日的早朝肯定是不能遲到了,真是甜蜜的煩惱呀!”蕭弘捧著臉故作憂愁道。
明明知道這人裝模作樣,就是為了討他開心,可天乾帝還是忍不住翹了嘴角。
“朕不聽你花言巧語,看行動,下去吧。”
“是,兒子帶了好些特產回來給您,到時候讓禦膳房拾戳出來,我陪您一起用膳。”蕭弘笑眯眯地說。
天乾帝點點頭:“好。”
“對了,您兒媳婦正在外頭候著呢。”蕭弘臨走前提醒道。
天乾帝真是無奈,揮了揮手:“難道朕還能吃了他不成,滾吧!”
蕭弘出去地時候,賀惜朝正在黃公公帶領下走進來。
兩人錯開身地瞬間,天乾帝就聽到蕭弘“悄悄”地說:“惜朝,你放心吧,咱爹不會為難你的。”
“咳咳……”背後忽然傳來輕嗓子的聲音,隻見天乾帝瞪著胡言亂語的蕭弘一眼,然後道,“還不快滾?”
“滾啦滾啦。”蕭弘朝賀惜朝擠擠眼睛,終於消失在門口。
原本好好的君臣,被蕭弘那句“咱爹”弄得好生別捏,天乾帝看著安靜地站著賀惜朝,耳邊還回想著那混賬兒子說的“兒媳婦”,終究是嚴肅不起來。
倒是賀惜朝依舊四平八穩得跪下來,口稱:“臣賀惜朝,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多謝皇上。”賀惜朝起身。
天乾帝深深地看著他,四年不見,離京之前還帶著一絲稚嫩的少年郎如今已經及冠,舉止儒雅端方,氣質從容,不得不令人讚歎一句好相貌,好風華。
瞧著就讓人打心底喜歡,天乾帝不禁笑道:“卿一去四年,不僅順利推行邊貿,打理有序。這次北伐匈奴,也多虧了你暗中布局。卿能棄自身安危,以大齊為重,實在令人動容。惜朝,難為你了,朕甚欣慰!”
這是天乾帝由衷而發。
賀惜朝這樣的臣子,放眼任何一個朝代,都是君主手裏的寶貝。
能解國庫之需,能除奸佞之惡,能抗外敵之侵,能探敵國之幕……放哪兒都能發光發熱,而且不迂腐,不自傲,一步一步穩得很,年紀輕輕,是再昏聵的皇帝都得倚仗的肱股之臣。
他能生在天乾帝執政期間,說來真的是後者之幸。
蕭弘一眼看中,死活不放,這個眼光天乾帝想想還得暗自驕傲地讚揚一聲: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
賀惜朝拱手道:“皇上謬讚,此乃微臣分內之事。說來慚愧,臣本想恪守君臣本分,卻不想食言與殿下在一處,還請皇上恕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