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惜朝都明白。”
謝閣老點點頭:“老夫退去之後,內閣之中按照資曆以王閣老為首,不過致遠入閣已有六年,老夫雖退去,但人脈勢力都在,倒也能相抗衡。你先蟄伏三年,之後你師兄會助你,不出三年,以你的能力,首輔這位置該是你的了。”
賀惜朝聞言頓時驚訝,看向邢誌遠:“可是師兄……老師,學生願祝師兄一臂之力。”
然而賀惜朝說完,刑閣老先笑了,他搖頭道:“所謂能者居上,小師弟若在下,師兄惶恐。”
謝閣老說:“你不用謙虛,老夫早就說過將衣缽傳給你,並非偏愛,而是你有這個能力,合該為這天下首輔而生。致遠雖穩重,可目光欠缺毒辣,手段也不夠圓滑,耿直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若不是老夫的學生,哪兒能讓他補入內閣,他心裏也清楚。”
邢誌遠聽著不禁苦笑道:“老師所言甚是,隻是好歹在小師弟麵前給學生留點麵子。”
他說完,其他幾位師兄弟頓時哈哈大笑。
謝閣老橫了他一眼道:“你當惜朝不知道你的性子嗎,你們幾個早在他拜師之前就被摸透了。他這隻狐狸,麵對太子沒辦法,其他事情哪一件願意屈人之下。”
“老師,沒有的事,學生對幾位師兄一向尊敬有加。”賀惜朝訕笑道。
這話真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謝閣老都懶得反駁,隻是擺了擺手:“行了,這些都是老夫跟你們師兄們早些都商量好的。惜朝,老夫願意為你開路,可你也要當得起這份信任,何為做官,為何做官,心裏頭要有數。將來能力所及之處,照拂你幾位師兄和謝家,便是對得起老夫了。”
賀惜朝從來沒想過謝閣老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在魏國公府的時候,他就知道,想要的從來不用指望別人,自己去爭取就是。
更不要期待有人會為他鋪路造橋,爬到至今這個位置,他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積累起來,雖然累,但卻踏實。
可是……看著年邁的老師,還有能當祖父,父親年紀的師兄,他第一次體會到眾人拾柴的威力。
他走到堂下,再一次跪下來,高舉雙手,附身下拜:“學生,必不忘初心,始終如一。”
第三日便是接風洗塵宴。
普一回京,蕭弘知道賀惜朝忙,便沒有來打攪,反而一連兩日進宮陪天乾帝用飯,特別貼心,像個小棉襖,一點也沒有有了媳婦忘了爹的特征,布菜捶肩膀,伺候得別提多殷勤。
天乾帝雖然知道這小子打著什麼主意,但是心裏非常受用。
等到第三日,蕭弘是再也按耐不住思念的小翅膀,在府裏用過午膳,便喜氣洋洋地打馬去了賀府。
他回京的時候,百姓們夾道歡迎,不少人都認識他。
蕭弘出門雖然帶了侍衛和內侍,但是沒什麼太子儀仗和排場,過街的時候也不會讓人粗暴地清場,總之不講究的人,也就和藹可親。
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變得更加好說話,路上遇到走的慢的老人家,都能停下馬來等一等。
這讓百姓更加喜歡他,有些大膽的在他駐馬的時候便問道:“太子殿下,您這是要去找小賀大人嗎?”
提起他的小賀大人,蕭弘立刻眉開眼笑,眼裏流露出幸福的小花朵,回答:“是啊,三天沒見到,怪想念的,晚點和他一起進宮去。”
啊喲喂,這話實在太合心意了。
頓時周圍的百姓露出滿足善意的笑容來,看著精神抖擻的太子殿下遠去的背影,一個個興奮地交談著,熱鬧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