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很晚了。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卻是沒看到自己以為已經睡著了的景天,長卿想,出去找找吧,這麼晚了還能去哪呢。說不定在和重樓喝酒,說不定,已經回去渝州了……
長卿正想著,門一響,倒是景天推門近來了。長卿老遠就聞見景天身上的酒味了,習慣性的凝起眉上前去扶,“景兄弟?”景天喝了個酩酊大醉,手裏還提溜個酒瓶晃蕩,“我說,白豆腐,你晃,晃什麼。頭不暈啊。”
是你晃的我頭暈。長卿心裏這麼說,他手上一使勁,把景天拉到床上去了,“景兄弟,你喝醉了。”景天也不肯乖乖躺好,大著舌頭叫,“老子沒喝醉!紅毛兄,來,咱們繼續喝!”說罷舉著手裏的酒瓶子作勢要喝,卻被長卿眼明手快一把搶了下來,“景兄弟,你還是早點休息了吧。”
景天醉的自己的娘都不認識了,“我說紅毛兄啊,你說說我該怎麼辦?那個白豆腐那麼倔,我怎麼安慰他好啊。要不,嘿嘿嘿,咱們把他叫來也灌醉了得了?唔,挺好,這主意不錯。”長卿氣的咬牙,先管好你自己吧。
“唉,那班老頭也真是的。太不負責任了!說死翹就死翹翹了,留下一鍋小豆腐傷心傷的要死。喏,那個白豆腐最傷心了,這整天都皺了個臉。哭也不肯哭,死憋!都死憋著!TMD真討厭!”醉鬼力氣大,長卿幾乎要按不住景天。反而被景天一扯,整個人跌在景天身上,景天抱住長卿的頭輕柔的撫摸,“白豆腐,小時候我被打了我娘就這麼抱著我哄我,還給我唱小曲,嘿嘿嘿嘿,可是她死啦。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啊,天啊地啊都是白的了,我娘死了。我死命死命的哭,可是再也沒人抱著我哄我了……白豆腐,你哭吧,我看不見……我給,給你唱小曲,那我也聽不見了……”說罷,斷斷續續的吹起了口哨。長卿停止了掙紮,靜靜的趴在景天肩膀上。他突然覺得好累好難過,眼睛裏有水不聽話的落下來,不停不停的落下來。
翌日。
“唔哇。”
景天一聲大叫。蜀山眾弟子紛紛抬頭看見長卿禦劍,景天要死要活的叫,“我怕高啊!”長卿在前麵麵無表情道,“你不是還要喝嗎?我送你去鎖妖塔那繼續喝。”
長卿停了劍把景天扔在鎖妖塔底下,景天一把抱住長卿的大腿,聲淚俱下“白豆腐啊,不要啊。我頭很痛啊,很痛很痛啊。”長卿哼一聲就抽身飛走了。
景天一趔身坐倒在地上,欲哭無淚。紅毛兄啪嗒啪嗒飛下來,一拍景天的肩膀一臉的“我很了解”的的表情。景天兩眼一翻,心說,我死了算了。
-無常道-
蜀山不大不小的變了樣。景天偶爾望見無極閣的時候,總是有點難過。人世無常他知道,可是不知道竟是如此無常。他有時候覺得,他一轉頭還是能看見那個捋著白胡子,一臉似笑非笑的老頭。可事實上,他不能再看見了。
蜀山上的酒總是要喝完的。這日,因為五個老頭不再壓製鎖妖塔,鎖妖塔內的天妖皇有那麼些蠢蠢欲動,紅毛兄走不開便打發了景天去買酒。臨走時扔了把劍給景天,說是還給他的。景天原本是想問的,可是他又覺得紅毛兄一直神經兮兮的想必問了也是答非所問。想想也好,禦劍禦劍,總是要先有把劍才好禦的。
於是景天戰戰兢兢的禦劍下山了。到了酒館裏打酒的時候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景天身體裏的八卦細胞頓時被激活放大了,拎著酒就往人堆裏擠。幹嗎?看熱鬧唄,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啊。奈何人人都跟景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