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好,他也來不及說什麼,匆忙追著自家爹爹去了。
“爹!”花滿樓追到後堂,“怎能……”
花如令哼道:“怎能如何?他不是答應了麼?”
“可是……”
“七童,”花如令歎口氣,“我就知道,你素來心底純良,跟那個葉孤城實在是……就算要找個男人,我倒情願找陸小鳳都比他強。”當然,花如令雖然這麼說,但如果陸小鳳真的敢覬覦他家兒子,恐怕死的會非常慘。
“爹!”花滿樓無奈急道:“你都在說什麼呀?”怎麼又扯上陸小鳳那隻風流家禽,關陸小鳳什麼事啊?
花如令搖搖頭,心中歎息。
單看眼前的架勢就知道,雖然是自家兒子‘娶’人家,但跟人家葉孤城那深沉心思一比,他家七童實在是鬥不過啊。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兒子喜歡呢?
不過也罷,雖鬥不過,但花滿樓看人的眼光還是相當好的,葉孤城能為他做到這份上,他這個當爹的也認了。
花如令忽然拈著胡須笑笑,拍著花滿樓肩膀道:“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娘,爹便是這麼不近人情麼?”
“咦?”花滿樓訝,心中似有所悟。
花如令一笑哼道:“他既然是我們花家的人,難道還能真的讓他難做,給他難堪不成?”給他難堪,不就是給花家難堪麼。
花滿樓又驚又喜,笑道:“這麼說,爹爹是同意了?”
花如令笑罵,“我方才不是已經同意了麼?”
怎能這樣?方才的同意,怎麼看都不像是心甘情願的同意。
花滿樓微笑著,並不語。
月色,升起。
花滿樓已許久不曾回他的百花樓,如今再回,自是跟葉孤城一起。
夜風中飄蕩著濃鬱的花香,點燃四角銅燈,小樓中一片溫暖的明亮。
花滿樓溫潤的笑容就在燈光之下,濯濯如五月江南的春水。
葉孤城不由走到他跟前,伸手撫上他臉頰,輕輕吻上。
帶著微涼的濕意,很輕的吻,柔軟的唇。
花滿樓忽然想到什麼,輕笑道:“對了,有樣東西要給你。”
“哦?”葉孤城微有些意外,饒有興味的微剔眉角。
花滿樓轉身進了自己的臥房,葉孤城隨後跟上。
房間不大,布置得簡潔雅致,黃梨花木鏤花床榻,上麵鋪著雪白的床單,鵝黃暗花錦繡床帳。
花滿樓打開床頭暗格,從裏麵拿出個細長的沉香木小盒子來。
把盒子遞給葉孤城,微笑,“是阿梨托轉交給你的。”
葉孤城微皺下眉角,顯然對‘阿梨’這個名字不怎麼感冒,方才的興致也減去兩分。
花滿樓卻好似沒有察覺對方不悅般,很愉快地笑著將盒子遞出。
葉孤城接過,打開,挑挑眼角,聲音清冷,“是何意?”
沉香木盒內,靜靜地躺著一枝通體碧透的碧玉發簪,玉簪雕琢精雅,玉質細膩溫潤,一看便不是凡品。
隻是,明明就是枚女子的發簪,為何要送給他?
花滿樓咳聲,笑道:“幾個嫂嫂,都有的。”
言下之意,就是花家傳說中,傳媳不傳子的傳家物件啊。
這樣的東西,即使用不著,也要收著的。
葉孤城輕哼道:“你爹竟然還把種東西給那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