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船靠岸,直到穆遙催了三遍,林怡才極其不耐煩的從床上起來,收拾東西。下船的時候,林怡看著港口上那大大的日文半天,穆遙
才告訴他,那是遠江港的意思。
才一上岸,沿路馬上開來兩隊腰背上插著旗子大約近百人的小隊。雖然看不懂旗號,林怡卻聽出來,一個寫得柳生,一個寫得前田。那百人小
隊早備好數輛馬車,穆遙和小汲,林怡共乘一車,也不管那馬車去哪裏,由著那車夫駕著就走起來。
走了約兩個時辰,車隊忽然停了下來,穆遙正探出腦袋,就聽前車小次郎道:“武田將軍,數月不見,怎麼又在征兵役麼?”
穆遙才看到一個濃眉虎目,方麵闊耳,長相英武的騎馬男子,帶著四五十多人的士兵隊正押著兩三百徭役往東而去,此時與馬車隊在十字交叉
路口相會,小次郎正讓路。就見那武田將軍朝小次郎拱了拱手:“哪裏是什麼兵役?這批徭役是發往美濃建二神廟去的。”
小次郎麵色微微一變:“如此說來,織田大人可是把美濃攻下來了麼?”
武田將軍哈哈一笑:“我說小次郎兄弟,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就這一月間,大人攻下美濃的消息,都在島國傳遍了!那美濃三人眾的頭顱
都在二神廟的殿基上放著呢。你莫不是隨前田家的出海去了,不曾知曉?”
小次郎神色隻一變,馬上又回複原樣道:“確如大哥所料,這數月隨千代長老出海去了,卻是不知島上之事。將軍這軍務緊急,還請先行吧!
此次安頓好之後,我就去美濃尋你,咱們好好喝上些時日。”
武田將軍濃眉一展,大笑道:“那最好!至織田大人把這美濃打下來之後,這一月間連個小仗都沒打上,閑得身上都癢癢了。看樣子,以後也
難得再有仗打,好在兄弟你回來了,不用你來找我,等押完這批徭役,我向大人告半月假,親自去近江找你,咱們喝酒論戰,切磋武藝,那豈不是
爽快!”
小次郎也笑道:“那我就恭候將軍的大駕了。”
等那武田將軍去得遠了,小次郎才掩簾進入馬車。
馬車內的千代道:“織田信長攻下了美濃之後,除去那些微不足道的勢力,在島國上基本就屬他最大了!”
小次郎皺眉道:“大有什麼用?戰勢一止,他就又大興土木,民怨若是積深了,照樣要把它滅掉!”
千代隻笑不語,岔開話題道:“甲斐之虎可是當世萬人斬,你若有機會,多親近親近他,要是能把他拉攏過來就最好了。”
小次郎搖了搖頭道:“武田信玄?我非常了解他的個性,從織田起事開始,他就一直追隨著他,若要他脫離織田,我看不可能。”
千代眼中寒光閃過:“到時候再說,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般,也由你去處理了!”
小次郎點了點頭,又問千代道:“我就不明白了,以織田那麼精細的思量,為什麼這次卻做了這麼傻的一件事,竟然在全國範圍內征集徭役,
這不是與全國勢力為敵麼?”
千代隻略一思量,接著便笑道:“連你都看不出來麼?其實也非常簡單,攻下美濃之後,織田全國範圍內的征集徭役興建二神廟,其實是有目
的的,他是在試探,全國的態度!”
聽到這裏,小次郎神色一緩,才猛省悟道:“原來他想要稱王了!”
近江縣與遠江港口,雖說不遠,但算車程也要了一天時間,等小次郎安頓好穆遙等人,已經是深夜了。
林怡白天在馬車上倒頭就睡,而且睡得格外香甜,現在卻兩個眼睛大放精光,望著房間裏麵的擺設,東翻一下,西弄一下,不時的弄出聲響,
穆遙側臥在一邊,終於是忍不住了,起身對林怡道:“你這小丫頭可真麻煩,睡個覺都不安生,吵吵鬧鬧的擾得人心神不寧!快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