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方書記的兒、她的家人?”
在高飛啟動車子後,梁嬌嬌仍然無法從巨大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高飛神色如常的回答:“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想她就是拋棄我26年之久的母親。”
不等梁嬌嬌說什麼,高飛就故作瀟灑的聳聳肩:“嘿嘿,你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像我這種從小就在底層社會打滾的人,竟然有可能會有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母親?”
“不是不可思議,是無法相信。”
梁嬌嬌抬手,用力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臉,很想繼續問下一個問題,但嘴巴張開後,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不久前那顆滾燙的心,正以驚人的速度冷卻下去。
別看梁嬌嬌出身並不是太尊貴,職務也不是太高,可她終究是開發司某副司長的女兒,從小就生活在京華,比很多人都懂得‘京華高家嫡係子孫’所代表的含義。
更知道這些政治豪門的嫡係子孫,也許擁有‘想什麼就有什麼’的優越條件,但唯有一點卻是他們無法自主的那就是婚姻。
政治豪門大家的嫡係子弟,婚姻不再是單純的個人事情,而是和整個家族緊緊相連的,他們最注重的就是‘門當戶對’,也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政治婚姻。
可梁嬌嬌這個副司長的女兒,有什麼資格能和京華高家門當戶對?
她在人家眼裏,隻是一個小螻蟻罷了!
那麼,高家憑什麼會讓她嫁入豪門呢?
就算她現在已經和高飛有了夫妻之實,也領取了具有法律效應的結婚證這些,在高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利益麵前,又能算得了什麼?
瞬間想明白了這些的梁嬌嬌,騷動的心迅速冷卻了下來,看著高飛幾次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有些事,她隻能聽天由命,根本沒有反抗的資本!
她隻是一個小人物,有著自己的悲哀。
就在梁嬌嬌胡思亂想時,車子停在了‘賞月’咖啡廳的對麵河邊,高飛打開車門,扭頭對她柔聲說:“嬌嬌,下車吧?”
梁嬌嬌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正要開門下車時,卻又忽然縮回了手,蜷縮在了座椅上低聲說:“高飛,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回民政局吧。”
梁嬌嬌提議再返回民政局,自然是要和高飛辦理離婚手續。
在車子停下後,她才忽然覺得,她根本沒有勇氣去麵對方小艇。
尤其是方小艇在呼喚高飛時帶出的生氣,使她清楚意識到:方書記是多麼的不滿!
濃濃的自卑,使內心本來就很脆弱的梁嬌嬌,變成了一隻受傷的小麻雀。
看著這個眼裏全是恐懼的女孩子,高飛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他承認,在受到某些沒必要的傷害後,他和梁嬌嬌領取結婚證的做法,除了和沈銀冰賭氣外,就是向京華高家宣戰:我不需要你們來對我的終身大事指手畫腳,我有自己選擇誰來做我老婆的權利!
他更承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梁嬌嬌隻是他向沈銀冰,向京華高家宣戰的道具他可能,真的不愛她。
但是現在,當高飛看到梁嬌嬌這幅受驚嚇的樣子後,才知道他是多麼的自私,和殘忍,讓他在驀然愧疚的同時,也猛地發現:原來這個女孩子是這麼在意他!
高飛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梁嬌嬌的手,低聲說:“請相信我。”
高飛沒有對梁嬌嬌發誓,說他是多麼多麼的愛她,更沒有說‘哪怕山無棱,海無角,乃敢與君決’,隻是請她相信他,相信他絕不會拋棄他,他會對她負責到底,就像所有嗬護妻子的丈夫那樣。
高飛這四個字,就像一股暖陽,瞬間就把梁嬌嬌的寒冷,黑暗驅趕幹淨,使她的眼神猛地一亮,燃燒起了璀璨的火花,重重點了點頭,推開了車門。
當雙腳落地後,麵對沈銀冰、高健城夫妻的梁嬌嬌,挺起了胸膛,昂起了下巴,臉上帶著驕傲的淡然,就像畢業那年,她站在學校門口,拒絕那個追了她三年的男同學。
身為正廳級的實權高幹,梁嬌嬌這種副處級幹部,當然不會受到方小艇的重視。
不過,在梁嬌嬌下車後,她和高健城還是一眼都認出了她:在稻花香大酒店之夜,在高飛洗冤海伯被殺等事件中,他們都和這個小女警打過交道。
隻是方小艇卻沒想到,被她寄予了厚望的兒子,竟然和這樣一個小女警領了結婚證!
你一個小警察,有什麼資格嫁給我兒子,而且還敢在我麵前這樣拽不啦唧的!
方小艇狠狠瞪著梁嬌嬌,雖說隻是在眨眼間的工夫,但她卻想到了九種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小女警後悔的方法。
一個正廳級實權高層,一個背後矗立著高家這樣龐然大物的心思慎密的女人,要想收拾一個小警察嘿嘿,捏捏的,那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