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張妍第四次來到病房門口。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平時愛打扮的張妍看起來蒼老了最少十幾歲,烏黑的青絲內,竟然摻雜了幾根白發。
王警官是個心地善良的老警員,真不忍心拒絕張妍這個很合理的要求,可一想到上級領導的鄭重囑咐,就不得不硬起心腸來拒絕她。
推開張妍遞過來的香煙,和一起值班的小李對望了一眼,老王說:“弟妹(這幾天,大家早就混熟了),不是我和小李不近人情,實在是上命難違,我們不敢抗命不尊啊。你放心,大哥可以給保證,梁明在醫院絕不會受到任何難為。”
這樣的結果,早就在張妍的意料之中,可她還是不死心:“王哥,我也看出來了,你和小李都是好警員,也很照顧我的,可你們就不能讓我進去看看梁明嗎?反正現在是午飯時間,也沒有誰來查崗是不是?我發誓,我就是去看一眼,就一眼,看完馬上出來。”
張妍說著,淚水就劈裏啪啦的往下掉,讓老王倆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小李勸道:“張姐,王哥說的沒錯。梁明這件事市局、省廳都很重視,聽說市局的劉局長(劉昌明)為這事去首都跑了好幾趟了,也有心早點結案。可那些島國人,還有某些人卻不想這樣輕易放過此事,非得給予梁明重則說實在的,要不是劉局撐著,梁明剛醒來那會兒,說不定就會被帶走了。”
“不就是一場鬥毆嗎?怎麼就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張妍雙眼無神的坐在了椅子上:“島國人?嗬嗬,這是在我們華夏本土,梁明是華夏合法公民啊,他們怎麼就敢這樣無法無天了呢?”
小李看了眼老王,忍不住的說:“張姐,這事不僅僅是島國人從中搗鬼,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有人看梁明不順眼,要趁此機會……”
小李還沒說完,就被老王低聲喝斷:“小李,胡說八道什麼呢?”
對老王的厲聲叱責,小李並沒有往心裏去,他知道老王訓他,是為他好。
“唉,弟妹,你先回去吧,啊?別讓我們為難……”
老王歎了口氣,正要好言勸走張妍時,卻看到她從椅子上滾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低聲哭著不停的頓首哀求:“王哥,小李,我求求你們了,讓我去看看梁明吧!這幾天,我、我老是做惡夢,夢到我家梁明被人害了,我、我,嗚嗚嗚。”
“快起來,快起來,怎麼可以這樣,唉!”
老王趕緊攙起張妍,正要再勸她時,小李卻說:“王哥,她很可憐的。”
老王一愣,扭頭看著小李那張年輕的臉龐,閃著憤怒的雙眼,猛地一咬牙:“好,弟妹,你就進去看看梁明,但時間不能過長!”
“謝謝,謝謝王哥,謝謝小李!”
張妍溫言狂喜,飛快的擦了擦淚水,把香煙塞到老王手中,推門衝進了病房內。
妻子在外麵苦苦哀求看守警員時,梁明早就聽到了。
可他卻毫無辦法,幾次想掙紮著下來,但隻要一動彈,雄口傷口那兒就會疼。
堂堂一大男人,在妻子哀求別人時卻隻能躺在窗上幹瞪眼,這絕對是最大的痛苦了。
幸好,那倆警員網開了一麵,放妻子進來了。
張妍衝到窗前,一把抓主梁明的手,就跪在了窗前,嗚咽道:“梁明……”
“別哭,別哭,小心身體,我沒事的,真沒事。”
梁明哆嗦的右手輕莫著妻子的發絲,嘴裏勸她別哭,自己卻已經淚流滿麵。
好不容易,夫妻倆人才止住了淚水,手拉著手的相互問候著。
“張妍,告訴媽媽(張妍的母親),讓她老人家放寬心,我沒事的……”
梁明剛說到這兒,就聽到門口傳來說話聲,接著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幾個男人出現在門口。
張妍回頭看去,就看到老王和小李倆人,臉色有些發白的正向裏看。
下意識的,張妍站了起來。
除了市局的一個趙副局長外,還有一個二級警督,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趙局長。”
老王滿嘴苦澀的剛要說什麼,趙局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隨即對其他三個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那個二級警督在進來之前,扭頭看了趙副局長一眼,很不滿的樣子。
看到這幾個人後,張妍就知道給人家老王倆人惹禍了。
不過此時說啥也晚了,隻能看著。
小胡子和金絲眼鏡走進來後,就閃在了一旁,二級警督走到張妍麵前,看了眼窗上的梁明,淡淡的問:“你是誰?”
張妍說:“我是梁明的妻子,我叫張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