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慢慢抬手握住了樓蘭王的右手,感覺冰涼就像握著一塊玉,眼睛眨也不眨的問道:“東兒,深銀冰是不是個人的名字?”
“深銀冰?哦,那是最珍貴的一種黑玉,相傳是天帝的禦前之物,你怎麼會覺得這是個人名字呢?”
樓蘭王俊美到極端的臉上,微微現出一絲錯愕。
其實她在帶回高飛後,就已經聽那個隨行太監說起過經過了,說他是因為聽賣玉佩老頭的介紹時,才忽然昏過去的。
身為樓蘭古國的女王,莫邪征東當然知道深銀冰這種玉,更知道外麵那個世界上的沈銀冰,名字就是根據這種極品黑玉而起的。
沈,就是深的諧音,在地下樓蘭中寓意為‘最好、最美’的意思,當初沈銀冰離開樓蘭時,之所以選擇‘沈’這個姓氏,就寓意自己是最好的。
後來沈若萱生了女兒,就給女兒起名為銀冰。
銀冰,在樓蘭中就是純美無暇的黑玉。
不過那時候沈銀冰是跟著蘇北山姓的,叫蘇銀冰,可能是帶有蘇家的黑玉的意思吧沈若萱卻沒想到,在她死了十幾年後,女兒因為和蘇北山鬧別扭,賭氣之下改名為沈銀冰,這才暗合了‘深銀冰’是極品黑玉的意思。
這是她死後沒想到的。
當然了,沈若萱更沒想到,失去記憶的高飛會在聽到‘深銀冰’後,悠忽間想起了什麼,卻觸動了後腦的傷勢,導致了昏迷。
不知道樓蘭王在想什麼的高飛,茫然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在賣玉佩的老頭說到深銀冰後,忽然覺得這該是一個人的名字,印象很深刻,嗯,應該是深深印在心中了吧。”
樓蘭王臉上仍然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隻是這笑容多了幾絲苦澀:“嗬嗬,深深印在心中了?那會有多深?”
“不知道,說不清。”
高飛緩緩搖頭,說出了真實感受:“我就是覺得‘深銀冰’如果是個人名的話,那麼她應該是個女人名字,我很親近的一個女人,就像親人那樣親近。”
“哦,是嗎?”
樓蘭王藏在袍袖中的另外一隻手,緊緊攥了起來,裝做沒事人那樣淡淡笑道:“其實玉石分為很多種,有‘深銀冰’,還有別的種類,像和田美玉啊,漢白玉等十幾類,期間也不缺乏像是人名的。比方在森林神殿後方的一塊水潭中,就有一種紅玉,叫做顏紅,還有一種青玉,叫秦城城,一種叫做‘梁嬌嬌’的白玉。”
樓蘭王在說出這些‘玉石’的名字時,一直看著關注著高飛的眼神變化。
高飛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隻是說:“謔,還有這麼多像人名的玉石?我倒是沒聽說過。”
樓蘭王莞爾一笑,淡淡的說:“這些隻是普通的玉石,沒什麼品位,不過有一種,你也許會聽過。”
“什麼?”
“這種玉的名字有些拗口,叫妮兒·喬治。”
樓蘭王雙眸微微眯起,緩緩的說:“世人都簡稱為妮兒,相傳生產於世界極西之地駙馬,你有沒有聽說過這種玉的名字?”
“妮兒?這名字就更像一個女孩子名了。”
高飛皺起了眉頭,翻著眼睛的想了老半天,才說:“沒有,我對這名字沒啥印象。”
樓蘭王暗中無端的鬆了口氣,又試探著問道:“那麼,你有沒有聽說過方小艇這個名字呢?”
“方小艇?”
高飛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若有所思的問道:“這也是一種玉的名字嗎?”
樓蘭王搖頭:“不是,這是一個人的名字。”
高飛沒有再說什麼,眼神又慢慢呆滯了起來。
看他又要陷入深思中,怕他會用腦過度,樓蘭王連忙又說:“還有很多人名,比方、比方秦紫陽,一個小姑娘的名字。”
樓蘭王的話打斷了高飛的思考,立即搖頭:“沒聽說過。”
“梁明,張妍呢?”
“沒聽過。”
“詹姆斯,白板,眼鏡呢?”
“沒有。”
“高,高健城呢?”
“高健城是誰?”
那你親老子!連你親老子都不記得了,卻記得沈銀冰,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真搞不懂,那個女人對你有多重要?
樓蘭王在心中罵了句,麵無表情的又問道:“那你記得鐵屠嗎?不記得?哦,那葉心傷呢?還不記得。那你記得安歸王嗎?還不……”
高飛卻忽然說道:“安歸王?我有印象,有印象!”
“哦,是嗎,那你說說,你是怎麼記得安歸王的?”
在問出這句話時,樓蘭王就覺得心裏隱隱的疼:你記得沈銀冰,對你母親有些印象,卻不記得你兒子的母親妮兒,不記得我莫邪征東,不記得你唯一的發小,你曾經的戰友,和你有過婚姻的梁嬌嬌,卻偏偏記得安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