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才會遭到這樣的報應,先是被施中興給陷害,離開了天涯集團,又要在眾目睽睽下遭受奇恥大辱。
一直以來,我都是盡心盡力做本職工作的,也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兒,可為什麼會落到這般下場?
眼前金星漸漸消散時,張濤忽然有了種忍不住要仰天狂笑的衝動。
她好像被誰攙了起來,於是抬起了頭,張嘴,還沒有笑出聲,淚水卻嘩啦啦的滾了下來,接著就聽到一個好像很熟悉的聲音響起,還帶著責備的意思:“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有前途的下屬,對待工作的態度熱情,處理人際關係也很到位,就算受到某些人的陷害,也該理智的處理。”
誰啊,這是?
張濤淚眼朦朧中,看到了一張臉。
這張臉,曾經出現在過她的夢中,也隻能是在夢中時,她才有機會用軟軟的唇,去親吻這張臉。
高飛?
張濤呆了,淚水嘎然而止。
高飛抬手,在張濤臉上輕輕拍了下,皺眉說:“可你真讓我失望了。我讓你去德城當老總,是對你無線信任的,沒想到你卻對我不信任,或者說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以為我會信施中興的挑撥離間。”
“飛、飛哥……”
張濤喃喃的叫了聲,終於恢複了清醒。
她知道了,她並沒有遭到成風的羞辱,在這個迪廳內所有男人都被大蠍子鎮住時,飛哥腳踩七彩祥雲的出現了,把她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又像娘們那樣叨叨著。
我還好好的!
飛哥,他也知道我是冤枉的了!
他忽然出現在這兒,很可能就是為了我而來!
我、我這時候不該放聲大哭的嗎,可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張濤現在心中無比的平靜,安寧,就像在怒海上遭到狂風暴雨肆虐後,好不容易回到避風港的小船,隨著波浪一起一伏,悠閑,愜意,笑看風雲。
“行,還能認出我是誰。”
高飛鬆開張濤,沒好氣的問道:“給我聽清楚,我就隻問一遍。還想不想,給我去打工?”
“想!”
沒有絲毫的猶豫,張濤就喊出了這個字。
“那好吧,跟我走。以後要是再敢不告而辭,後果自己掂量。”
高飛說完,轉身走向了迪廳門口。
張濤馬上就跟了上去。
高飛進來後,好像隻在看張濤,壓根就沒有看任何人,包括成風。
成風認識他,他卻不認識成風,畢竟人家孩子是麾下員工上萬的大老板,平時又沒把心思用在工作上,怎麼可能會認識成風這種螞蟻般的存在?
當然了,高先生是不會因為不認識成風,就會放過他的。
但懲罰這種小人物,交給連雪、張茂倆人去做就好了,他是沒興趣參與的,沒得降低了身份。
張濤也沒有看成風。
隻要能獲取大老板的信任,重新回歸天涯集團那溫暖的懷抱,繼續做她的德城分廠老總,在未來像一朵向日葵那樣的驕傲的昂著頭,受這點驚嚇跟委屈,算什麼?
張濤跟著高飛走出迪廳後,一腳把成風跺了個跟頭的張茂,嘴角浮上曆經滄桑後的男人微笑,抬手攏了下三七分發型,邁著輕鬆的步子走向了成風。
天涯集團剛投產那會兒,張茂沒能抗住焦恩佐的蠱惑,背叛了高飛,攜妻帶子的去了明城--結果,卻混得恨不如意,要不是恰好碰到從爭差回來的高飛,他連老婆也保不住的。
在明城時,看在他曾經跟著自己做過一些事的份上,高飛放過了張茂:他不是那種寬宏大量的人,但對某些做錯事的人,卻有著菩薩一樣的心腸。
被高飛放過後,張茂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在明城就此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很快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黯然回到了老家冀南。
他回到冀南時,當年提攜他的陳大彪,跟他一起戰鬥過的李德才,甚至比他還要晚一些的兔子,都在天涯集團擔任‘要職’,年薪數百萬。
張茂沒有眼紅,也沒後悔,因為過往的經曆,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人做錯事,是真要付出代價的。
同樣,一個做錯事的人,並不付出相應代價後,就此一蹶不振,隻要能清楚的認識到錯誤,改頭換麵重新來過,依然會有希望的。
很慶幸,張茂認識到了這一點,通過陳大彪再次回到了天涯集團。
一個犯過錯,又發誓一定要改過作新的人,總會比別人更加珍惜現在,懂得把握機會--在得知需要有個人陪著連雪,去尋找私自‘出走’的張濤時,張茂就自告奮勇,跟著來了。
張茂不得不再次慶幸,當他跟連雪終於打聽到張濤下落,趕去她家時的路上,遇到了高飛跟龍雲兒。
然後,他們一起來了迪廳,找到了張濤。
現在高飛走了,雖然他沒有說要把成風怎麼著,可張茂卻很清楚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