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低著頭，一隻手把齊耳短發別到耳後，夏至看不到她的臉，隻看到她的耳朵很紅。
“即使你不說……”女生小聲地說，“我……我也都明白，我一直都明白你的心。可是，雖然我們能在遊戲裏回到過去，現實裏的我們畢竟都是兒孫滿堂的老人了，怎麼能因為這裏是虛擬的世界，就忘記現實中的種種呢？”
“我的天呐！”夏至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雖然她知道有很多中老年人會來遊戲裏重溫人生，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讓自己碰上了，而且還撞見了別人的隱私。
在夏至的腦補中，樹下的兩位老人變成了舊社會包辦婚姻的受害者，花甲之際隻能在遊戲中緬懷過去、吐露心聲。這樣想想，她覺得他們還挺可憐的，心裏有點難過。這件事也讓夏至再一次意識到了整容卡的重要性：“果然整容卡要及時使用，不然被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是我執念太過了，你……你就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吧，我們隻是一起玩遊戲的……同伴！”那個男生大喊著“同伴”兩個字，掄起書包把女生身後那個悄悄接近的虞美人花妖打死，紅色的花瓣隨風飄落，像是下了一場淒美的雨。
女生沒有說什麼，也默默地掄起書包，和男生並肩戰鬥起來。
夏至眨眨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總覺得這個畫風變得有點兒快。
托虞美人花妖的福，那兩個外表是小學生、靈魂卻是老年人的玩家，終於不再樹下尷尬地交流了。夏至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地從大樹上滑下去，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跑了。
“節操獸節操獸，你還在嗎？”去往來生小學的路上，夏至回了好幾次頭，都快把脖子扭斷了，可身後除了野花野草和蘑菇，根本就沒有節操獸的影子。
“我的寵物不會被和諧掉了吧。”夏至有點悲傷。
第十九章 來生大家族
“主銀，我就在你身後呀！”
“啊？！”夏至驚喜地回頭，可是，沒有21根百奇餅幹，也沒有合體之後的棒槌，更沒有文字版的“節操”。非要說她身後有什麼的話，就是看不清楚的腳印、被她踩扁的野草，還有隨處可見的蘑菇了。
“難道是幻聽？”夏至摸摸耳朵，轉過身走了兩步，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汙汙汙，我就知道，係統大王把我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會被主銀嫌棄的……”
不是幻聽，真的是節操獸的聲音。夏至趕緊回頭，為了看清楚甚至還蹲下來細細搜尋，結果，她看到了什麼？！
“節操獸？你、你怎麼變成蘑菇了！”
生長著柔軟野草的曠野中，一身嫩黃校服的小學生，默默地蹲在地上，和一隻蘑菇大眼瞪小眼。
那是一隻很醜的蘑菇，瘦瘦的，小小的，褐色的頭頂上還有個十字傷痕。
“節操獸，你受傷了啊。”夏至心疼地摸了摸那個傷痕。
“……”被和諧成蘑菇的節操獸無語地看著夏至，幽幽說道：“主銀，難道你沒有吃過香菇嗎？”
“噗，原來你是一隻香菇啊！”夏至把節操獸捧在手裏站了起來，好奇地上看下看。此情此景又被路人看到了，好巧不巧還是上次那兩個路人。
“快看，是那個吃好人卡的女生！”
“噓——她這次又在幹嘛？”
“太可怕了，她在和蘑菇說話。”
“和蘑菇說話？‘這麼巧，你也是隻蘑菇啊’？”
“她又發現我們了，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