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助的人,會害怕我們打電話嗎?用得著跑那麼快嗎?唉……這種騙術其實真的很低級,可笑我從前還一再上當。”

夏至看著這樣的陶瑤瑤,感覺有些陌生。她那位膽小愛哭的小桃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這麼”什麼呢?夏至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不是冷漠,也不是堅強。

她就像是一枚美麗的扇貝,曾經張開懷抱擁抱月光,現在卻緊緊地閉上了堅硬的殼。那個動不動就哭兮兮的小女生,是什麼時候為自己披上了堅硬的鎧甲?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閃即逝,夏至再去看陶瑤瑤,她還是那個瘦弱文靜的女生,長長的黑發從未拉直過,卻直得好像一匹黑色的綢緞。她的劉海有些長了,蓋過了眉毛,有些擋眼睛。

夏至伸出雙手,整理著陶瑤瑤的劉海,露出那雙黑色的眼眸。

“小桃子,你好像又瘦了啊?”

夏至捏了捏陶瑤瑤那尖尖的下巴,這個動作有點輕佻,由夏至做出來卻顯得很呆萌,陶瑤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學著夏至的動作捏了捏她的下巴,說:“夏夏也瘦了啊,不信你自己摸摸。”

夏至真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皺了皺眉,又歪了歪頭,說:“好像是有點不一樣了,我以前是不是有雙下巴?”

陶瑤瑤心疼地說:“下次再有顧客自己帶食材去我們家吃飯的話,我悄悄給你留一點。”

陶瑤瑤家的小飯館平時隻做家常菜,但附近偶爾會有人自己帶著海鮮或者其他貴一點的食材去飯館讓她爸幫忙料理,如果食材足夠,她爸會悄悄留下一點點給她補身體,海參鮑魚那種數目明確的除外。

夏至搖了搖頭,她覺得這樣做不好,但她看著陶瑤瑤那弱不禁風的身體,沒有多說什麼。

送走陶瑤瑤,夏至回到薔薇花兒童福利院,把工資塞到黃小乙的枕頭下麵,然後又躺在他床上進了遊戲。

黃小乙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夏至直挺挺地躺在他床上的模樣。下午的陽光照在平房西牆上,床又靠牆放置,想必也像是蒸籠一般。夏至滿頭都是汗水,卻依然沉浸在遊戲當中。

“咦,這不是上次那個女孩子……”

黃小乙的身後,一位身穿綠色連衣裙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悄悄地朝房間裏張望著,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好奇。

如果夏至醒著,就會發現她見過這個女孩子,不管是遊戲,還是現實。

半年前,就是她的一句話,讓唐世衡改變主意,把黃小乙這個啞巴少年收進公司,先是當做“秘密武器”和他一起去談生意,用唇語摸清對方底線,後來又讓技術部教他技能。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黃小乙的今天。

夏至不知道的是,黃小乙第一次上班被要求穿的西裝,也是她幫他挑選的。

這個女生,就是遊戲當中的涼暖自知,真名梁暖。

梁暖並不知道夏至躺的是黃小乙的床,還以為這就是夏至的房間。為了不打擾夏至“睡覺”,她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裏提著裙擺、踮著腳,亦步亦趨地跟在黃小乙身後。

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裏太悶了,黃小乙手心裏都是汗。他朝梁暖打手語,叫她在外麵等一下,他要先去裏屋看看老院長。

可惜梁暖雖然在學習手語,對於這種複雜的表達卻是一點都沒看懂,她看到黃小乙指著裏屋,還以為他在說“那是我的房間”,立即歡快地走了過去,動作又快又輕,就像個輕盈的小精靈。

一推門,病房的藥味、垂暮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一起撲麵而來,讓梁暖忍不住捂住嘴巴,彎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