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她是在這場浩劫後,才成為他母親的。

這就是你想讓我見到的真相嗎?

-9

屬於命運的名字。

渝州閉上了雙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隻可惜…

那雙如夜般深沉的眼睜開了一條細縫,親生與領養又有什麼區別呢?

終究是那麼多年的情誼,終究是那麼多年的心血。

渝州透過玻璃,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橫亙著8條不同的色帶,像是8根糾纏在一起的琴弦,這神秘的一方世界,腳下的土地如一座小島,沉浮於青灰色的海麵。

無數不同風格的建築,不同時代的遺跡,無序地插在這片土壤之上,構成了這讓人捉摸不透的陰陽兩逆之地。

也開啟了那段長達15年的母子關係。

就在渝州想入非非之際,一陣跌跌撞撞的聲音傳來。

鞋鋪的玻璃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不是別人,正是死在試衣間中蕭何愁的母親。

她渾身傷痕累累,脖子上的切口如同紅色項鏈,格外妖異。

她靠著門,疲憊的雙眼在注視到地上的兩具屍體時,湧出了淚。

像是發泄一般,她狠狠拉扯著自己的頭發,然後啜泣著衝向了屍體。

“何愁,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不好。”女人跪坐著,捧起了一堆空氣,“可是,媽媽不能沒有你啊!”

隻有在鏡中,渝州才能看見10歲蕭何愁小小的頭顱被抱了起來,一個輕吻在了他的額頭上,緊接著,女人在項間摸索了一會兒,那道紅色傷口竟如同一條紅線,蠕動著從她脖子上離開。

女人用一枚骨針將紅線穿起,一針一針把10歲蕭何愁的頭顱與身體密密縫合。

每行一針,那虛幻的身體便像曇花,在一瞬浮現,下一瞬又消失無蹤。

而當整顆頭顱被完全縫合後,10歲蕭何愁的眼睛便睜開了。

他嘴唇翕動,不知說了些什麼。下一刻,女人哭了起來。

“有什麼好哭的,多少次了,你還沒有從夢中醒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緊接著,店鋪的玻璃門再次被推開了。

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進來,“你兒子早就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了,活在這裏的不過是一段虛影。與其沉溺在過去,不如和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怎麼走出這個鬼地方。”

“江彬,我們早就已經死了。”女人捂住了蕭何愁的耳朵,神色木然,“離開了這裏,還能去哪?”

“死?我們沒死!我們有思維,懂得思考,我們隻是生活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江彬低吼道,“我們一定還能回去。”

他的唾沫星子飛濺在10歲蕭何愁的臉上,嚇得孩子縮進了母親的懷中。

“夠了,江彬,你嚇到他了!”女人的神色一瞬間變得陰冷,她摟緊10歲蕭何愁,“滾,別讓我說第二次。”

“好好好。”江彬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兒子考慮考慮,你沒發現,他最近來得愈發勤快了。”

他?那個殺人狂嗎?

為了不撞上江彬,渝州移動了一下方位。而這一下,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口櫃子,一雙鹿皮皮鞋搖晃了一下。

“不好,他又來了!”江彬的眼神瞬間由恨鐵不成鋼變成了驚懼萬分。他挪著步子退到了門口,朝走廊瞥了一眼,下一秒,就拉開門衝了出去,“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女人沒有多看他一眼,隻是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孩子,這一刻,如果能變成永恒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