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俊的這個細微的變化,並沒能逃出桑又其的眼睛。
雖然他並不排除戚少俊暗中使詐的可能,不過,根據見招時仔細查看的情況來判斷,戚少俊似乎體力有些不支。
這一情況,難免讓心存私念的桑又其有些竅喜。當下加緊了手中刀法的利度,以隻攻不守的狀態狠襲戚少俊。
以戚少俊原本的功力,桑又其如此攻法,絕不可能占上風。但現在的他,對於桑又其淩厲的攻擊,卻隻有招架之力,已節節敗退。
陸璆兒看戚少俊被桑又其逼得險相環生,身隨意動,不知不覺距兩人僅一丈之遠。
「鏘!」戚少俊的劍,被桑又其震飛開去,生生嵌進旁亭的木柱之上。
『束手就擒吧!黑鷹。』桑又其的刀指向虎口微抖的戚少俊。
戚少俊冷笑了一聲。
桑又其幾乎是同時,眉頭不自覺地皺在一起。『如果你不願伏法,那麼……我就隻能提著你的人頭回去覆命了!』說罷,已往前一步。
刀尖盡落戚少俊眼前。
不過,與此同時,也有一件東西落在桑又其眼裏。
應該說,是一個人。
陸璆兒。
戚少俊被突然衝過來的陸璆兒狠狠抱住。現在的他,別說舞刀弄劍,就是像現在這樣立在桑又其跟前,已是不易。被陸璆兒這樣一衝擊,一個踉蹌站已不穩,便跌坐在地。
『讓開!璆兒。』戚少俊與桑又其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話音一落,兩人也同時吃驚地看了對方一眼。但僅此一眼,桑又其的刀也並未因這一眼而偏移半分。
『我不要!』陸璆兒大聲地在戚少俊身上撐起身體,然後轉過臉朝桑又其道:『桑大哥,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戚少爺吧!』『不行!』雖然陸璆兒的央求不能說沒有讓桑又其心放軟,但他還是斷然拒絕了。『他是朝庭通緝的重犯,我身為第一護衛卻連一個兵部尚書都沒有保護好暫且不說,如果再放走此人,豈不是枉為為吾皇效力之人?』『桑大哥。我不管戚少爺他是為何殺那些人,但在璆兒眼裏,他就是璆兒的恩人。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裏。』陸璆兒的話一字一字地敲在戚少俊心裏,讓他皺了皺眉。
而桑又其也與戚少俊同出一澈。『他是一國之重犯,生如浮萍。璆兒你跟著他,隻會吃苦。』桑又其盯著陸璆兒的眸子道,『況且,這個人根本不重視你。就算是你以xing命相救,他也不見得會對你心存謝意。』『走開!』戚少俊突然狠狠地一把推開陸璆兒,站了起來。『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也是男人!』呆了一下的陸璆兒馬上大喊。『難道,因為我想保護你,就不是男人了?或者說,因為我和你有過兩次肌膚之親,你就認為我承歡人膝,連做個男人也沒有資格了麼?』戚少俊的話,激起陸璆兒深存心底的悲哀來,一時間,陸璆兒已淚如雨下。
原來,在戚少俊心裏,自己仍舊是那個囧囧為倌的人。或者說,他根本沒將自己當成是男人看待。可是,這條路並不是他陸璆兒自己選擇的。『你以為,我是自己願意被賣到那裏去,自願承歡他人膝下做別人床上的玩物麼?你以為我褪下衣裳僅僅隻是為了幾兩銀子麼?璆兒也想要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報恩的心,還有喜歡別人的權力吧?』『璆兒……』桑又其見陸璆兒梨花帶雨的模樣,身世又說得甚是淒慘,心存不忍。「黑鷹必死」的決心已如鋼牆鐵壁般在桑又其心中穩紮深根。『既然他瞧不起璆兒,那麼,我就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話音未落,桑又其已一刀劈向戚少俊。
內力雖失,但戚少俊的身形卻不見得會變得有失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