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板重新發動了車,他跟蘇北澤說前麵不遠處有個小旅館,過兩條街,左拐就到了。

十月份的天氣,清晨還是挺冷的,蘇北澤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風吹得他雞皮疙瘩都快冒了出來。

“為什麼起霧就會有危險?”蘇北澤攏緊外套,試圖跟男老板聊天,轉移注意力,“鎮子裏經常起霧嗎?”

男老板道:“不經常起霧,但是一起霧,就會死人。”

蘇北澤:“……”突然感覺更冷了。

男老板似乎沒有注意到蘇北澤的不適,繼續說道:“你外地人可能不知道,秋魚鎮一年到頭根本沒有外地人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出不去?”蘇北澤驚訝道,“為什麼出不去?”

男老板在前麵拐了個彎,道:“隻要是進到這裏,是別指望出去了,因為從來沒人出去過。起霧的時候,那些‘東西’就會跑出來,根本沒人敢出門。不起霧,有人一旦逃跑,就會立馬起霧。秋魚鎮啊,其實還有另一個名字。”

風吹得人臉皮生疼,按理說這個季節的風不會這麼烈,蘇北澤揉了揉臉說:“什麼名字?”

男老板突然扭頭衝蘇北澤咧嘴一笑,笑得蘇北澤心裏直發毛,他慢吞吞的吐出四個字:“迷霧鬼鎮。”

蘇北澤:“……”

秋魚鎮又名迷霧鬼鎮,據說,隻要一起霧的時候,在大街上晃蕩,必定會被‘那種東西’抓去,再也別想回來。

至於“那種東西”到底是什麼,無人得知。

有人說是鬼,有人說是怪物,眾說紛紜。但因為被抓走的人無人生還,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就像這驅不散的迷霧一般,看不真切。

男老板跟蘇北澤介紹這些的時候,語氣輕快自然,就好像根本不是在介紹一個鬼鎮,而是在介紹旅遊景點似的。

本地人應該是早就習慣了吧,蘇北澤無語的想,想起剛才的任務,不經意的問男老板道:“你們鎮上有叫蘇秋魚的嗎?”

“蘇秋魚?”男老板思索一陣,奇怪道,“哪有人叫小鎮的名字?沒有,我們鎮上沒有叫這個的人。”

蘇秋魚聽起來像人名,但也有可能不是一個人的名字。

蘇北澤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霧越來越多,他已經有些看不清男老板的五官了,但剛才對方扭過頭來的一瞬,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

想了想,他才發現原來是痣的位置不太對,之前他好像記得男老板臉上有一顆痣,但是是在左半張臉上的,現在卻跑到右半張臉上去了,難道是他記錯了?

蘇北澤隨口一問:“哎,你臉上的痣怎麼跑右邊去了?”

男老板:“……”

蘇北澤:“……”

問出口之後,蘇北澤整個人都僵硬了,心裏慢慢地爬上密密實實的恐懼。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旁邊坐著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一開始那個老板,而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了?”“男老板”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冷冰得可怕,像是湖水裏潮濕的水草一般。

蘇北澤覺得這個聲音就像是貼著他的耳朵說出來的,但是眼角餘光,對方仍是目視前方。

蘇北澤說:“我……我想上廁所,你要不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男老板”語氣平板的說:“很快就到地方了,你先忍一會吧。”

蘇北澤急得冷汗都快下來了,強裝鎮定道:“我忍不住了,你要是現在不把我放下車,我就直接在你車上解決了。”

“男老板”:“……”

接下來,“男老板”徹底無視了蘇北澤,不再進行任何交談,三輪車騎得飛快,快得蘇北澤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在騎三輪車,而是在開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