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和合二仙(1 / 2)

正月廿七,祈福添壽,民間吃桃子為老人躲避災禍,皇室兒女則依例要進宮請安,為太皇太後盡孝。早起淩亦珩囑咐了肅謹,去廚房盯一眼,別讓下麵人以為蓉兒失寵,份內該有的東西克扣不給她。

當朝淩氏沒有太後,上下以壽祺宮太皇太後宮氏為尊,啟仁皇帝對妻兒不過爾爾,對這位老祖母倒是孝順。這也不奇怪,皇權至上,但民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皇帝要用什麼年號是他的自由,可常言道“德不配位必遭禍殃”,他得做些什麼,讓萬民看到他的仁善,更為了史官提筆有據。

壽祺宮內煥然一新,從裏到外都換了鮮豔的織金稠銀水紅綾,光彩奪目,朝氣蓬勃,不知道的還以為住著哪位年輕姑娘。

太皇太後天擦亮就醒了,收拾著準備接見兒孫,宮人們進出井然有序,不聞絲毫嘈雜。除了這些雜役,她身邊有兩位老嬤嬤,除了陪嫁清菡,另一個是宮中分配的管事富金,主仆三個一路熬過來,清菡腿腳還算硬朗,能在跟前伺候,富金早幾年摔壞了退,走路都困難,她家又沒什麼人,太皇太後讓她住在西邊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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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若水照林間,鳥鳴清幽繞小築。提了壇酒欲尋易安同飲,靴踏壤.上落英發出細微聲響,隨手摘幾葉子於掌中把玩,卻蹙眉思忖著待會兒見了易安當如何開口。仰頭正對上那輪皎白明月,恰想起易安那句“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

她既已知我歸,我便再沒理由躲她。畢竟負她在先,此行當是賠罪。微微自嘲一-笑,怎的滿心滿眼都是那姑娘。繼而踱步尋人。終在一棵桃樹上瞧見了那人身影。月兒透過枝葉在人兒身上撒下細碎斑駁的月光。襯得那人如月下仙子,--時竟看入了迷。心念道:月與佳人共僚。待回神,易安已下樹作揖問候,遂回了一-禮,啟唇道,“夜好。我來邀易安一同把酒賞月,易安可否賞個臉?"

本以為她會拔劍而起同我打一-場,或是如當年那般潑辣性子將我罵個不死不休。卻是這般鎮靜與淡然,方懊惱此行是否唐突。自那日別過後再未見過易安,一時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光流轉,泓潭中倒映月光明明滅滅,欲啟唇道些什麼緩解尷尬。恰時見易安騰身.上樹又聞人邀約,遂躍身至其身側並肩而坐。林間夜風微寒吹過脖頸打了個冷顫,微一尋思遂脫下衣服披與人肩,“莫要著了涼。”自倚身後樹枝,望天端月色光暈朦朧輾轉迷離流彩,身側又有佳人相伴,卻怎麼也愉悅不起來。這姑娘向來灑脫不羈看似堅強,從未見她哭的這般傷心,

好歹是良辰美酒佳人具,怎麼也得佯裝一副閑散恣意模樣。倚於桃花枝葉間,折下一-枝花於鼻尖輕嗅香甜沁人。柔目視著那花間月下的女子,莫名多出些歡喜的情愫。卻又不得懊惱當年也是這般月夜,自己怎能追尋為了那醉鄉浪客舍棄了易.安。微微斂了溫柔眸光,心道一-聲慚愧。忽而見其冷了眸子脫下衣衫還予自己,抬眸卻對上了那水汽氤氳泛紅的眸子,頓感心中刺痛。灼視著其眼眸,隻聽她問“為什麼”,愣是啞了言,雖隻這三字,卻也知易安問何,當年自己一-句“實非良人”傷她不淺。方知這姑娘也隻是佯裝灑脫,正如她詩中所寫“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隻歎多情總被無情惱,暗罵自己一聲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