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我以前不明白奧拉為什麼會問那個值不值得的問題,現在輪到自己頭上才明白。”鄭克說:“用我爸媽和大哥的死亡,去換我自己的成長,值不值得?”
謝秋歧明白他要說什麼:“你是被迫的,這不一樣。”
鄭克搖頭:“那我也不想變成一個勵誌故事。我不想以後有人來問我,鄭克你是不是特別為自己感到驕傲?我還大言不慚地把我怎麼逆境翻盤、怎麼絕地反殺說成故事。有點卑鄙,他們永遠不明白我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要他們失去雙親去換衣錦還鄉,他們願不願意?他們隻想聽一個美夢成真的故事,誰誰誰成功了、終於苦盡甘來、熬了多久熬出頭……”
……
“嗝……”
謝秋歧發出低沉的笑聲,將他的少年攬入懷裏。
“早點睡吧。我陪你。”
鄭克實在累得不行了,裹上被子就地躺了下去。
清晨菲傭進來叫起床,隻見一對戀人相擁擠在燒盡的壁爐邊睡得正沉。
年輕而善感的她看得鼻頭發酸。
相依為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說:
休息完了,接下來要大決戰了。
第59章 搞錯人了
鄭克醒來,外頭是混沌的,窗簾浸在一片冷清、慘淡、屍水似的天光裏。他覺得有點冷,起身去點壁爐。
謝秋歧在他身邊翻了個身,眼皮子仿佛掙動一下,又睡過去。鄭克給他掖了掖被子,坐下來烤了一會兒火。他的腦袋這時候特別清醒,晝夜交替的冷氣仿佛寒山鍾響,一下一下壓迫著他心頭過來。他望著火光,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五分鍾後他的手機震了一下,提示收到一條短信。
他打開來,是司警科長發來的——
鄭先生,經過屍體檢查和指紋比對,我們確認死者不是鄭士華本人。請您盡快到警局一趟,我會等著您。收到請回複。
鄭克眼皮子狂跳,打字的手卻很穩——
收悉,二十分鍾後到。
他站起來,腦子裏在想要不要叫謝秋歧。
謝秋歧已經醒了:“怎麼了?”
鄭克做了個深呼吸:“搞錯人了,鄭士華沒死。”
到警局的時候天剛剛亮,通宵的司警科長表情沉重,就差把糟心兩個字寫在腦門上。鄭克和他握手,安撫了兩句,讓安德魯去給科室警員買早餐,他請客。
“是這樣的,指紋比對是回到警局才做的,本來昨天下午第一次指紋比對的結果就不對了,但我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做了三次,這才下定結論。”科長把報告拿給他們。
鄭克感受很複雜:“那死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真名叫鍾家傑,是個非法勞工,原本在友誼橋那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工頭說他大概是兩年前的一天下午不見的,那天他沒有準時上工,說也沒說一聲,就此消失了。工頭知道他是非法勞工,以為他被移民局的人發現遣送了,也就沒當一回事。我們懷疑,他是到了鄭士華的手底下,成為被豢養的替身之一。”
“這也長得太像了,我離他那麼近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他做過整容手術,屍檢的時候發現他的鼻子、眼睛和臉頰兩側都有動過刀的痕跡,應該是基礎麵相就很像,然後按著鄭士華的臉又調整了好幾次。”
“那聲音呢?總不能聲音也像吧?”
“聲音是可以訓練的,包括行為舉止、說話方式都是可以通過訓練像被模仿者靠攏的。”
替身,本應該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鄭克知道一些權貴喜歡養替身,尤其是做灰色生意的,怕死於非命。他們請專門的人員對這些替身進行訓練調整,平時用不到的時候,這些替身會被關在特定的地方,進行封閉式的生活,24小時有人監視,做大量的模仿訓練,直到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