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的聲音,看著靜靜跪在地上的裴燁煦,裴傲決幾乎差一點把手中剛換的新杯再一次捏碎,他……就是裴燁煦?!沒人看得到的手在隱隱顫唞,連裴傲決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被氣的還是激動的,那天他並沒有真正看到小狐狸的容貌,眼前之人又是他親生的兒子,太多太多的不確定讓他拿不準此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人,而隻是神似,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

與驚疑不定的裴傲決不同,兩年多沒有見過裴燁煦的裴燁華,早在裴燁煦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目光就再也沒有從裴燁煦的身上離開過,癡癡看著跪在一旁的裴燁煦,裴燁華費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忍下想衝過去抱住那人的衝動,垂下頭狠狠閉上眼睛,小煦……小煦……你可知道太子哥哥有多想你,你又……怪過這樣的太子哥哥嗎?一想到小煦可能在心裏怪著他怨著他,裴燁華就覺得自己有些難過的透不出氣來,不敢再抬頭去看裴燁煦,怕在他的眼裏看到讓人心痛的情緒,裴燁華隻是把頭低的低低的再低低的,希望以此來逃避些什麼。

同樣一直關注著裴燁煦的裴燁熔,有些驚訝更有些擔心的看向身旁的他,他怎麼了?怎會臉色這樣蒼白?額角的發幾乎都要被汗水潤透了,煦……無聲的在心裏悄悄輕喚,裴燁熔不受控製的伸出手緊緊握住了裴燁煦冰涼的手掌,狠狠握緊那份冰涼,裴燁熔臉上的神色越發焦急了起來,該死的,那幫人都是瞎子嗎?讓他們暗暗守著煦卻竟然連煦病了都沒通知一聲,半垂著的眼簾裏盡是憤怒,看來他得找人為那些不長眼睛的下人們鬆鬆筋骨了。

感覺到手被裴燁熔握的越來越緊,心中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不好用眼神去安慰,裴燁煦隻能悄悄轉動手腕反握住裴燁熔,無聲的告訴他,不用擔心,自己一切都好。

將一旁兩人暗地裏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裴燁鬱的眼底不由自主閃過了一絲黯然,心中曾有的不安和彷徨在此時慢慢轉變成了不甘和憤慨,他不懂,為什麼?為什麼走了一個太子卻又來了一個皇子?裴燁煦,你難道就隻能看到別人而……單單看不到我嗎?狠狠抿住唇不再去想,早就知道那人從不在意他這個哥哥的,自己又何必還要為他傷心?那個傻瓜!笨蛋!他根本就不應該出頭管他的,走就走嘛,去了海之國自己眼前倒也清靜,可……早就知道又如何?自己終究是……放不下他啊……

眉峰幾不可查的皺起,裴傲決慢慢眯起了眼睛,這是什麼意思?當他這個天龍的皇不存在嗎?他的這些兒子們竟然敢當著他的麵小動作不斷?!臉色越來越冷,特別當看到裴燁煦反握住裴燁熔的手時,冷僵的表情瞬間變成暴怒,混蛋!‘叭’的一聲輕響,手中酒懷因用力而破碎,可驟然響起的聲音卻在第一時間拉回了裴傲決的理智,深吸口氣穩下狂亂的情緒,不能,不能在這種時候發怒,不然隻會讓別人白白看了笑話去,意識到臉上的神色可能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慢慢垂下眼簾輕輕呼氣,半晌之後裴傲決才淡淡開聲,“皇兒身體不好召人稟報父皇一聲就是了,何苦還要親自前來?”

“兒臣不能允許我天龍王朝因自己而受到一絲一毫的猜疑或折損,所以……嗬嗬,隻希望兒臣的帶病前來不會惹得海之國使者們不喜,那哪怕再在床上多躺上幾天,兒臣也心甘受得了。”似怕裴傲決看不清楚自己的臉,裴燁煦抬起了頭直視著裴傲決審視的目光侃侃而答,堅定的聲音伴著幾絲微喘,隻需一眼就能看得出,此時的他隻是用毅力在強撐著自己不倒下而已,如此的剛強,倒意外引來了不少讚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