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送走了林公公之後同聲暗鬆了口氣。

有了這句話,他們也能放得開手腳了,下意識看了看天,看來聖上是要有大動作了,前幾日就聽聞,聖上對皇十子裴燁泠相當的喜愛,日日親自伴在身旁細心教導那人學識不算,還不容他人再議論十皇子的一切,否則一律皇法侍候,如今想來,難道說聖上是要……

“禮部司,工部司,我想我等還是趁早提審那個凶犯,早早把結果承到聖上麵前的好,其它的……我們一介臣子隻需管好自己的心,做個旁觀者也就是了。”手摸著半白的胡子,兵部司不無喟然的說著,年歲大了自然懂得就多些,聖意難測,他們除了看著也真不可能也不敢再多做什麼的。

“兵部司此話有禮,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心中猛然一驚,工部司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要變天了啊,還是早早結束這個任務早回家躲起來的好,管他聖上看中了哪個皇子又要弄倒哪個皇子,都與他一介臣子無關。

“走走走,現在就去。”一手扯過一個,禮部司腳下加快大步直向門外而去,“來人,升堂備府,我等要立刻問案!”

且不提這邊三位大人急風暴雨般‘問候’那位可憐的前暗衛,還有癱在那裏動也不能動的某無辜被革職大臣,我們隻說這邊已然回宮的裴燁煦。

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認知裏,太子哥哥和燁還有熔都是真心愛著他的人,盡管他們並沒有真正的認同彼此,但和平共處的潛在觀點應該是一致的,可是今天……

無力的倒在床上,裴燁煦不想深想下去,卻又不得不去深想。

會是他們嗎?為了太子之位為了將來掌控天下的權勢,所以就……不會的,他相信燁和熔都不會那樣去做,那又會是誰呢?拋開燁和熔,太子哥哥出了事情又有誰會得利?

猛得由床上坐起,他想起來了,不是還有一個裴燁泠嗎?近幾日父皇一直陪在他身邊,又從不讓侍候的人靠近,說他們兩個沒有陰謀,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嗬嗬……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咬著牙半眯起眼睛,裴燁煦冷冷的抿起了嘴唇。

大概裴燁泠這樣做一定也是經過父皇授意的吧?那人氣自己‘背叛’了他的愛情,所以一直想要弄倒太子哥哥,而在如今這樣的形勢下,搬倒了太子之後也許還能再白白搭上個裴燁熔或裴燁鬱,就算不能證明謀害太子的就是兩個人之一主使的,可燁和熔的名聲卻會大打折扣再不如前了。

“裴燁泠嗎……”想起了那個孩子,裴燁煦眼神幽幽煞氣更勝。

他其實對於這個人早就沒什麼印象了,如不是那人是夜衣現在的‘主子’,也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看那人一眼,而讓他又一次注意到裴燁泠卻是在那天的大殿上。

純純如童子,潔白似美玉,那一動一靜之間美好炫目的景致,卻讓他忍不住直皺眉頭。

冷冷的笑,裴燁泠會是美好的嗎?怎麼可能,在海之國的那幾年裏,他可是一點陽光都沒見到,倒是黑暗的法則學了個通透,而那天在大殿之上他為何要表現的那麼弱不禁風那麼惹人憐愛?說白了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討好裴傲決。

讓身為父親的那個男人心生愧疚進而爭取接近皇位的機會,就是他最大的目地,想前生,自己不也是用了類似的一招嗎?真想不到,裴燁泠竟也能了解裴傲決至此,看來倒是他小看了這位十皇弟!

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裴燁煦已忍不住怒火高漲殺氣四溢。

“裴!燁!泠!”恨恨而念,那個人竟然敢公然傷害他的太子哥哥,那就要有承受被傷害的準備,當然,此時並不是動裴燁泠的好時候,他得先去探探虛實再說。

忽的起身,由箱子裏翻出身黑色的衣服,小心將衣服套在侍衛服外麵,裴燁煦打理好一切之後就一個飛身縱出了屋子,直奔裴燁泠所居的蓮喜宮而去。

……………………………………………………………………………………………… 蓮喜宮

獨坐在池塘邊默不出聲,裴燁泠半仰著頭呆呆望天,風吹起他柔柔的發,幾絲柔軟的發絲輕撫他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分外的吸引人,就像一個月下的精靈,迷失在方向裏脆弱無助的讓人心疼。

煦哥哥……一定在恨他吧?裴燁華被刺在別人看來最大的嫌疑是裴燁熔或裴燁鬱,可是煦哥哥一定不會這樣認為的,他隻會認定是他,因為隻有他才是最不相幹的陌生人…………

雙手合抱著膝蓋將頭埋在雙膝間,濃濃的愛戀壓在心底,就算他此時想瘋了那個正在恨著他的人,他也不敢將那人的名字喧之於口,他怕,怕裴傲決派在身邊的暗衛把這一切都彙報給裴傲決,那他此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這就是裴燁煦到達蓮喜宮時所看到的情景。

一個無助而又哀傷的孩子,正一個人獨自對月飲泣,雖然他的臉龐上半點淚痕都沒有,可是裴燁煦就是能由那張平靜到讓人心疼的臉龐上,看到血色的淚痕。

猛的一搖頭,裴燁煦有些吃驚於自己剛剛的想法,血色的淚痕?那個傷了太子哥哥更甚至於想殺掉太子哥哥的人,怎麼會那樣脆弱?騙人的,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