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皇後頷首,在居中的三圍羅漢床上落座。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坐在輪椅上的長平郡主由幾名丫鬟抬了進來。
幾名丫鬟行禮之後,皇後擺手,“下去。”
方府的仆婦聞言俱是稱是,魚貫著退出暖閣。
皇後站起身來,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心裏直抱怨方浩這人摳門——這哪兒是暖閣啊?隻生了兩盆炭火,連地龍都不燒。
或許,他是根本懶得理會長平郡主的死活了吧?
皇後走到長平郡主跟前,斂目細細打量。
長平郡主神色恍惚,愣愣的看著皇後。她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發髻也梳理得整整齊齊,頭上珠光寶氣,臉上的妝容也很精致,但是,這些不過是下人們臨時做的門麵功夫——
皇後用下巴點一點她的衣袖,吩咐隨行的芳菲:“我看看她的手。”
芳菲稱是,將長平郡主的衣袖卷起來。
果然不出皇後所料,長平郡主的手有些髒。下人們若真是盡心服侍,就算她的手廢了,也不可能不每日仔細清洗,更不會不嚐試用藥草讓她的手恢複知覺。
“看起來,你的處境堪憂啊。”皇後抬手,托起長平郡主的臉,笑微微地道,“方浩現在對你是不聞不問了吧?你貼身的婢女,是被他攆出去了,還是全部杖斃處置掉了?”
長平郡主不說話,隻是茫然地看著皇後。
“你恨崔振,更恨蕭錯,因何而起?”皇後微眯了眸子,“是不是為情所致?你今年起碼有十八|九歲了吧?在江夏王府裏,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人?那個人是不是在蕭錯和崔振手裏吃盡了苦頭?現在還活著沒有?”
長平郡主仍舊不說話。
“他一定是死了。你放在心裏的人,必然不是什麼好貨色,若是品行好的,也看不上你這個心如蛇蠍蠢笨如豬的人——什麼鍋要配什麼蓋子,這道理你懂吧?”
芳菲在一旁聽著,很想笑。心說皇後今日真是太清閑了,跟一個神誌不清的人較勁做什麼呢?可是,皇後忽然話鋒一轉:
“你也別跟我裝了,你根本沒傻掉。
“罌粟那種東西,蕭錯的人不會亂用,掌握著分寸。
“他隻是要以惡製惡,讓你自食惡果,嚐一嚐被毒害的滋味。如此,你以後興許就不會在動下毒的歪腦筋。
“我聽說,這東西會上癮,上癮時手邊沒有的話,會是萬箭攢心生不如死的感覺。
“你如今想要戒掉都已不能夠了。”
長平郡主仍舊不說話,隻是眸光略有轉變。
皇後拍拍她的臉,“你總看著我做什麼?想要對我用你那點兒三腳貓的本事?催眠術對我這種人根本沒用,好多人躲著你,隻是因為嫌你髒——以前你身上不知藏著多少置人於死地的□□。
“明白了沒有?
“還要繼續做戲麼?”
長平郡主不為所動,神色依舊。
“那好。”皇後後退兩步,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幾眼,“你再不說話,我可要為難你了。你意圖謀害蕭夫人和她的孩子,隻將你弄成這樣,我覺著還是太便宜你了。這樣吧,你到宮裏去住上一段時日,宮裏的冷宮閑著也是閑著,就給你住吧。幾時藥性發作,我可不給你找那種藥。”
長平郡主終是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從齒縫裏磨出兩個字:“災星!”
皇後就笑,笑得有點兒沒心沒肺的,“都說生個孩子傻三年,這會兒看起來,我還好,腦子還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