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忍不住抿嘴笑了。

“跟不跟我說?”皇後道,“我隻給人兩次機會。這是第一次。”

長平郡主垂了眼瞼,又不說話了。

“我猜你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皇後笑道,“這樣吧,我給你十天時間,如果沒人來救你走出困境的話,那麼,到時候我命內侍來接你去宮裏常住。”繼而轉身出門,“走吧。”

預感告訴她,長平郡主什麼都不會跟她說,那麼繼續留在這兒的話,不過是浪費時間。

不如另外找找門路。

上了馬車,皇後有了主意,“去江夏王世子那兒看看,讓他備下好茶點。”

隨行的一名護衛稱是,快馬加鞭前去傳話。

師庭迪得到消息之後,轉到暖閣等候。

皇後進門時,不由滿意地深深吸進一口氣,“嗯,這才像個人住的地方。”

“……”師庭迪一頭霧水,見禮之後,親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找你是有些事情要問問你。”皇後開門見山,指一指座椅,“坐下說話吧。”

“好。”

皇後喝了一口茶,道:“你曾跟我說,長平郡主那個人有點兒不對勁,讓我離她遠一些,因何而起?”

師庭迪就苦笑,“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長平在蕭府、崔府出事,不就意味著你們什麼都知道了?”

“隻知道她身上那些旁門左道而已。”皇後微微蹙眉,“快說說你所知曉的蹊蹺的事情。告訴你,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

“那麼嚴重麼?”師庭迪聞言,不得不重視起來,思忖片刻,道,“我前幾年留在王府的時候,出過一件事,從那件事情之後,我對這個人就有點兒打怵了。”

皇後頷首,又啜了一口茶,靜心聆聽。

師庭迪娓娓道來:“她是我爹從外麵帶進王府的一個侍妾生的。你也知道,我爹那個品行……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進到王府,我娘也不當回事。畢竟,有些人他帶進去之後,轉頭就忘記,總要我娘幫他把那些可憐的女子打發出府,安置個還算過得去的前程。

“長平的生母卻是不同,生下她之後,原本是應該升為側妃。可我娘命人留心查證之後,才知道那女子竟然是下堂婦,並且,在與我爹相識之前,已經有個兒子了……我娘險些氣炸了肺,如何都不同意讓那等女子做側妃。

“可到最後還是沒法子,拗不過我爹。就這樣,長平成了江夏王府的長女,至於那女子的事情,江夏王府的人都是守口如瓶,因為我那個鬼迷心竅的爹放下話了:誰要是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他就把人鞭屍點天燈。

“我也是前幾年才知道了這件事——有一次我娘與我爹起了爭執,實在是氣得不輕,跟我哭著抱怨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

“從那之後,我就挺膈應那母女兩個的,偶爾恨不得想法子把她們攆出去。可後來一看我爹那勢頭,把人攆出去也沒用,橫豎都有新人進門,新人興許還不如那個——那個起碼還算是出身清白。是為這個,也就沒刁難過那對母女,但是所謂的兄妹情分,我跟長平是一點兒都沒有。

“出事的那年,長平剛及笄。我隻是隱約聽說,她在外麵遇到了意中人,是個出身很不起眼的人,隻是當著個芝麻小官兒——她要下嫁。

“可是,我爹還沒表態呢,那位側妃就急得跳腳了,死活不答應,說長平要是執迷不悟,她情願把她活活打死——那位側妃姓氏我忘了,好幾個,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