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沒見到江夏王世子。師庭迪大概是自覺麵上無光,不肯前來吧?

一名小宮女來到裴羽麵前,低聲道:“濟寧侯夫人,江夏王府劉側妃要您過去她那兒。”

裴羽意外,繼而搖頭,“不去。”要她主動找到江夏王的一個小妾麵前去說話?她可沒那個閑情。

小宮女笑道:“是,奴婢去告訴劉側妃。”

小宮女剛走,師琳琅過來了,端端正正地給裴羽行禮,“一直沒機會得見蕭夫人,特地來給您請安。”

“二小姐客氣了。”裴羽還禮。

師琳琅唇角親自和煦得體的笑容,仔細打量了裴羽兩眼,“聽聞夫人已是為人|母的人了,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身形比我這待字閨中的人還要苗條。”

“哪裏。”裴羽回以一笑。

師琳琅略略上前一步,低聲道:“夫人穩坐家中的時候,可曾想到過我大姐?”

“長平郡主麼?”裴羽凝視著師琳琅的神色,笑,“我為何要想起她?與她很熟稔麼?”

師琳琅溫緩一笑,“我大姐說,蕭夫人是看似無害實則嘴毒的人,每一次我去看她,她都會這樣念叨幾句。我倒是想不到,夫人到底對她說過怎樣的重話?”

裴羽悠然一笑,“言語再毒,也沒她的心毒。”

“我料想著也是這麼回事。”師琳琅欠一欠身,“她是任性驕縱慣了。”

“別的我就不大清楚了。”裴羽繼續打量著師琳琅的神色,感覺始終如一:師琳琅說起長平郡主,一如說起不相幹的一個人。

這時候,劉側妃儀態優雅地走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裴羽一番,抿唇一笑,“方才請你過去說話,你為何不肯?”

裴羽認真地看著她,“我為何要應允?”

“我一再給你下請帖,邀你去王府……”

裴羽轉頭對師琳琅點一點頭,“我去跟別家夫人打個招呼,失陪。”語畢,轉身去往別處。

把劉側妃晾在了那兒。

“這個人!”劉側妃氣得一跺腳。

師琳琅似笑非笑地凝了她一眼,“一個物件兒罷了,可千萬別自視過高。”說完話,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劉側妃惱火得麵色發白,轉身回到江夏王身側,在他身邊數落著裴羽的不是,滿臉的委屈。

江夏王麵色溫和地聽著,視線則在裴羽、蕭錯兩個人之間遊轉,帶著凜冽的寒意。

劉側妃又說起師琳琅,“還有琳琅那個不懂事的……”

江夏王側目瞪了她一眼,“你說誰呢?”

劉側妃立時垂頭認錯:“妾身失言,王爺不要生氣。”

江夏王眉宇舒緩下來,“知錯就好。”

說話間,內侍的傳唱聲中,帝後相形而來。

皇帝、皇後落座之際,在場朝臣、命婦已各歸各位,齊齊行禮。

皇帝抬一抬手,“免禮。坐吧。”

是在這時候,兩名丫鬟推著輪椅緩緩進到殿內。

坐在輪椅上的人,是枯瘦、憔悴的長平郡主。

眾人紛紛看向她,大多數人滿臉驚訝,繼而竊竊私語起來。

輪椅到了皇帝、皇後近前停下來,長平郡主道:“臣妾抱恙,無法起身行禮問安,還請皇上、皇後娘娘恕罪。”

“無妨。”皇帝吩咐道,“入座吧。”

“且慢!”江夏王一麵高聲阻止,一麵快步上前,躬身行禮,“皇上難道沒發現長平郡主情形有異麼?”

“哦,是有些許不同。”皇帝瞥了長平郡主一樣,“看著情形,是腿腳不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