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道:“長平郡主,你既然要與妾身對質,那麼妾身就說說當日你是因何到了蕭府,若有不對之處,你隻管反駁。”隨即並不等長平郡主接話,便對帝後再次行禮,徐徐道,“皇上、皇後娘娘容稟:彼時妾身身懷六甲,平日足不出戶。當日郡主稱自己的無價之寶被盜,請五城兵馬司林指揮帶人到了蕭府門外。林指揮先行進府,與妾身細說由來,問妾身能不能命蕭府下人自查一番,看看盜賊是否逃入蕭府棲身。
“妾身聽了隻覺荒謬,便請林指揮在府中稍等,讓下人喚長平郡主進門細說由來。
“相見之後,驚見長平郡主被人掌摑得滿臉通紅、嘴角滴血,妾身驚慌不已,忙要先請大夫為郡主診治。哪成想,郡主竟質問我,怎麼能在府裏命人掌摑她。
“妾身根本沒做過的事情,怎麼可能承認,心下卻也明白,郡主來意不善,若是讓她離開,少不得要擔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胡說!她胡說八道!”長平郡主抬手指著裴羽,望向皇帝,“她一派胡言!”
皇帝卻是冷冷地遞了一個眼神過去,“長平,你安靜些。有話稍後再說也不遲。”
長平郡主隻得噤聲。
裴羽繼續道:“是因此,妾身請長平郡主稍安勿躁,又命人請侯爺從速回府。因著身子實在是不舒坦,侯爺回到府中之後,妾身便回到內宅歇息。之後的事情,妾身便不甚清楚了。”
她當然沒說實話,甚而沒有點出林順以下犯上到蕭府尋釁滋事這一點。這是因為她留意到了蕭錯之前隻說府中的人被驚嚇,而沒提及被挑釁——這是對她的提醒,讓她隻需說門內事,至於衙門之間的越權,她即便是心知肚明,也不需說出口。
皇帝則留意到了林順這一節,凝眸望向長平郡主:“你慫恿著林順帶人到了蕭府門前?”
長平郡主道:“臣妾當日的確是被人盜走了價值不菲的首飾,恰好遇見了林順,他主動說要幫忙緝拿盜賊。臣妾並沒多想,便讓他帶人協助……”
皇帝卻是話鋒一轉,“所以,你主動找到蕭府這一節是實情。”
“是,可當時……”
“江夏王,你和長平郡主口口聲聲說別人以下犯上,”皇帝不理會長平郡主,凝眸望著江夏王,“你們難道不知道,五城兵馬司的人到一品軍侯府中搜查勞什子的盜賊,也是以下犯上麼?即便是林順糊塗,不知輕重,長平也不曉得?”
“長平一介女流,哪裏曉得這些事情……”
“那你呢?”皇帝加重語氣,“你也不曉得麼?”
“臣知道這一點,可事出有因……”
皇帝冷笑出聲,“這倒是奇了,什麼事到了你們父女頭上,就是事出有因,到了別人頭上,就是以下犯上。這大周的律法,對你們父女就能網開一麵——你們是這個意思吧?那麼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隻是說一說而已的空話麼?你倒是與朕說說,長平與一品誥命夫人的分量,孰輕孰重?”
江夏王竟是絲毫不肯退讓,道:“長平固然有錯在先,難道就能被人生生打斷腿、灌□□麼?”
“可你和長平方才為何不事先說出你們也有過失?為何言之鑿鑿地將罪名全部推給蕭錯與崔振?”皇帝麵色轉冷。
江夏王哽了哽,“還請皇上聽長平把話說完,不要隻聽信蕭夫人的一麵之詞。”
皇帝已經很有些不耐煩,劍眉蹙了蹙。
“皇上,”方浩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