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惶惶的,地方官一個個嚇破膽怎麼辦?”

崔振接話道:“人心惶惶的情形隻是短期之內,全城戒嚴必然能夠事半功倍。”

“不準!”皇帝又瞪了崔振一眼,“這種事,決不能由著你們的性子來。”說著話,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退下退下,韓國公留下。”

蕭錯與崔振無聲地歎了口氣,俱是拱手告退。

皇帝瞥一眼他們的背影,牽唇笑了。

那笑容有點兒壞。

韓越霖怎麼看怎麼覺得是狐狸一樣狡黠奸詐的笑,隻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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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末,被打發到外麵一年之久的楚王終於回到京城。

與其說他是去漠北公幹,還不如說他是被暗衛拎著流放了一圈兒。

漠北那個冰天雪地的環境,害得他大病了一場,是為此,本該去年冬日進京,卻拖到了如今。

楚王進宮麵聖,再給太後請安。

皇帝和太後見到他,神色如常,說他麵色太差,不妨先在府中好生將養一段時日,待得身子骨硬朗之後再去工部行走。

楚王稱是,隨後問起了江夏王,對太後、皇帝的說辭一致:“在路上便聽聞皇叔來到了京城。兒時皇叔待我不薄,我想得了閑便去他府裏請安,陪他說說話。他家裏家外不是出了不少事情麼?有我在跟前打岔,他心境總能開朗些。”

皇帝當即應允。他隻是將江夏王禁足在府邸,卻並沒禁止別人去看望。

太後則道:“皇上同意的話,哀家自是沒什麼好說的。”

當日,楚王離開宮廷,便去了江夏王府裏。

二月,按期述職的官員紛紛抵達京城,吏部與兵部相關的衙門要先後見一見地方官,皇帝每日也少不得抽空見一見吏部、兵部或朝堂重臣舉薦的文武官員。

崔振是兵部武選司的人,自然也相應地忙碌起來。

蕭錯也忙,忙著與在這時期進京的舊識敘舊。

韓越霖那邊跟簡讓借了常洛等暗衛裏資曆久、能力出眾的人訊問抓獲的兩個人,卻是什麼法子都用盡了也不能逼著兩個人開口招供——如此,崔振與蕭錯固然惱火,卻也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其實,兩個人都想說:你們實在問不出來的話,把人交給我算了。隻是,韓越霖不論從資曆還是身份來講,都是他們打心底尊敬的人,那樣的話,在心裏嘀咕一番就算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至於簡讓,傷勢隨著季節轉暖痊愈了,隨後就被皇帝皇後指使得團團轉,野兔子似的圍著京城四處轉四處辦差,與蕭錯說什麼事情都隻能寫信,更別提坐在一起敘談的閑暇光景了。

二月初二,龍抬頭那天,楊氏的娘家出事了——楊國公出外赴宴,夜間回府途中遇襲,腹部挨了一刀,險些性命不保。

楊國公當即命長子進宮,將此事稟明皇帝,皇帝派遣韓越霖去看看是何情形。

楊氏聞訊之後哭成了淚人兒,先後知會過崔毅、崔耀祖,當日回娘家探病。崔毅等到她急匆匆離開之後才回過神來:受傷的甚至於他同病相憐的,是他的嶽父,他也於情於理都應該前去探病,思及此才慌慌張張地備了禮品,急匆匆追上楊氏,一同去了楊府。

在楊府,崔毅遇到了韓越霖,不免詢問幾句。

韓越霖的結論是:楊國公負傷與他的情形不同,不像是遇襲,更像是被人尋仇挨的刀。

崔毅看著韓越霖冷笑,“說起來,國公爺與濟寧侯、我四哥查案的日子可不短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個結果?按理說不應該啊,你們三位是什麼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