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甄金花吃力地將水桶裏的水倒在比她腰還高的大水缸裏,手酸得連拎桶的力氣都沒有了。

“行了,你將桶子送到井邊去,讓祝英台幫你挑今天的水好了。”

“祝……英……台?”甄金花哆哆嗦嗦地重複這個名字道,感覺身體被一道雷劈中,外焦裏嫩中……

“是呀,祝英台?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傳說中的祝英台不是也是女紅妝,她家有權有勢,正牌千金小姐?

黃伯看了眼繼續石化中的甄金花,自顧自地說道:“祝英台是山下祝寡婦家的獨子,祝寡婦終日繡花,供他上學,院長敬重他娘的氣節,免去了他的學費,所以院裏人手不夠時,他也偶爾幫忙。”

天雷啊~~慢著,甄金花開口問道:“有沒有梁山伯?”

“有啊,他是電母郡郡守的兒子,雖是官宦子弟,不過很好相處,沒有官架子。”

甄金花淚流滿麵,果然,選擇一次被雷個夠是正確的,她顫唞著提著水桶出了門,準備接受更大的雷去。

到了水井邊,大家蹲在一邊洗臉,衣裳鬆落,用毛巾蘸水擦拭身體。

李華看到她過來了,殺豬般地大叫了一聲:“啊!”

眾人如同受辱的小媳婦,急忙將手中的棉布扔進洗麵盆裏,紛紛整理自己的衣裳。

甄金花撇嘴說道:“我都沒叫非禮了,你瞎叫個什麼勁!”

李華麵色一紅,強說道:“你不知羞恥!”

“切,包著衣服有什麼看頭?你們又沒脫光,就是脫光了,我也照看,我都不介意了,你們介意個什麼勁!”

一陣抽氣聲,眾人齊抽氣,李華輕罵道:“不要臉!”

甄金花一陣風似的走到弱小纖細的他麵前,用手抓住他的衣領,本想將他拎起來的,鑒於他比她高了半個頭,隻得彪悍地仰臉衝他吼道:“你說什麼,信不信我揍你!”說完,晃了晃她白花花的拳頭。

李華縮頭,閉眼說道:“我沒說什麼。”

他的示弱,讓甄金花土匪氣十足,開口說道:“叫女大王饒命!”

眾人哄笑。

李華臉脹得通紅,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男女的力量懸殊,甄金花摔了個四腳朝天,正欲破口大罵,眾人笑成一團,笑聲震天,她張了張口,打算使出獅子吼的功力將這笑聲震下去,李華指著她,結結巴巴地說:“子……曰:‘好男……不跟……女鬥!’本來……不想……跟你……計較,誰知……你……你……欺人太甚!”

“《倫語》裏沒有這句,到底是哪個子——曰的?”

“良子。”

“你娘子曰的,你拽什麼文?真是!把老婆的話當成金科玉律,怕老婆也不是這樣怕的!懼內還唯恐別人不知道?”

李華鄙夷地看著她說道:“當代大儒於良子你沒聽說過?真是鄉野村婦!什麼娘子,在下尚未娶親!”

“於良子是蝦米東東?”

“怎麼說話的,你!於良子是儒家學派的代表人,他所創建的烏龍書院,門人三千七百餘人,都是我大晏朝的棟梁之材。他著書立說,手下門人整理了他的經典語錄,彙編成《良子語錄》。”史可湘激動的上前,於良子是他的偶像,他瞪著她說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絕對不可以侮辱我的偶像!”

甄金花欲哭無淚,欲笑不能,天雷轟頂,外焦裏嫩,瀑布汗,追星,原來並不是現代青少年所專有的,古代的大好青少年,早就在追了。

都是讀書人,鑒於她對當代大儒的侮辱,大家七嘴八舌地在給她上政治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