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和樹點點頭,然後對不二道:“周助,你隨我進來。”
“嗯。”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臥室。
“爸爸,英二的事……謝謝。”不二待父親坐下,說。
不二和樹沒有接腔,隻是徑自開了電腦,音樂響起。
“這是你寫的吧?”忽然問了個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是。挺早以前的作品了。”
“真不錯,菊丸和大石那兩個孩子挑選出來的首首都是精品。”不二和樹十指交握在胸`前,微微頷首。
“呃?”不二並不曉得此事。
“他們灌的光盤,送來給我聽。”
不二低頭一笑:“這兩個家夥……”
“周助,別站著,過來做。”不二和樹指指茶幾旁的另一個圈椅。
“好。”不二坐下。
不二和樹側過半個身子麵朝他:“在周助心裏,我是不是一個特別專權的父親?”
“不,從來不是。”不二迎上父親的眼光,認真道。
“哦?”不二和樹揚起眉毛,“即使經過這次?”
“這次?”不二右手支起下巴,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都過去了麼?”
不二和樹笑出生來,人也後仰:“周助,真不該把你生得那麼聰明。聰明的小孩通常喜歡和長輩作對。”
“我像爸爸。”不二也笑。
不二和樹起身踱到窗台邊,聲音嚴肅了幾分:“公司那邊的電腦係統出了點不大不小的狀況,是你吧?你媽媽忽然結束歐洲之行回到中國,說身體不舒服要我速速回去,一定是由美子出的主意;裕太嘴上說寧可沒有你這個哥哥,可匆匆結束學業趕到日本嚷嚷著要替你的位子,擺明了是幫你解圍。”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爸爸。”不二輕聲道。
“嗬,還有你那幾個出色的朋友。”不二和樹揶揄,“周助,我怎麼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幫你?難怪你能那麼放心地對我說不。”
不二咬著下唇,不好意思地笑。
“倒讓我有眾叛親離的感覺……”
“不是的,爸爸。”不二慌忙道,“其實,我們都是明白的。”
“我們?”不二和樹重複這個詞,“就是因為這個‘我們’,你才執意留下,才執意繼續做深藍吧?”
“嗯。”不二重重點頭。
“周助,我單獨見過手塚,他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有膽色,有擔當,也很冷靜。”不二和樹的目光忽然炯炯,“他是原因之一麼?”
不二一怔,猶豫了片刻:“是。”
不二和樹重新坐好,淡淡問:“你認為,我會開明到這種程度?”
“我對爸爸開明的程度並沒有概念。”不二坦言,“但是,我對爸爸疼愛我的程度很有把握。”
不二和樹望進兒子他眼睛裏,並沒有找到不安和恐懼,那灼灼燦燦的反而是沉靜和信任。
歎口氣:“鵲鳥總要離巢。”字裏行間,透著些些微微的傷感。
“不,我永遠是爸爸的兒子,而且,以您為傲。”不二握住父親的手,如同小時候被牽著到處走。
“好了好了。”不二和樹拍拍他,“我後天就回中國了。”
“這麼急?”
“嗯,要讓裕太開始參與公司運作,而且還要兼顧東京方麵步調。”
不二忽然有了主意:“爸爸,以三十歲為限,再給我幾年自由的時間。”
“不用了,到時候,我們再這樣折騰一次?”不二和樹笑。
不二難為情,擺手:“不是,我是說,三十歲之後,我想參與東京總部的運作,中國地區交給裕太,那您就可以輕鬆了。”
“那深藍呢?”
“深藍會繼續存在,兩者,我可以兼顧。”不二自信地笑笑,“隻要不離開這裏。”
不二和樹和顏悅色地點點頭:“好,你願意的話就這樣。”
冷不防,不二在父親看似沒有波瀾的微笑裏找到一絲狡黠,他試探著開口:“爸爸,這個,也在您預料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