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2)

思瑩被那人的怒氣嚇傻了一半,本來就遲疑,這回更是口齒不清了,“有、有人死死……不,倒在了寺門口!滿、滿身是傷、傷……”

就這件事,那人的眉平緩下來,不一會兒又緊縮起來,“有人受傷應當先醫治,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還在寺門口倒、倒著……沒人敢碰……等住持過去呢……”思瑩結結巴巴地說。

“什麼!”這位年輕的白馬寺住持拔高了聲音,轉眼間,白影一掠,他就不見了。

思瑩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住持師兄是怎麼瞬間消失的。

白馬寺沒有外界神傳得那麼離譜,什麼寺內人人都是絕世高手,隻不過大家都勤於練武,強身健體外帶防護寺院。除了寺內的七十二棍僧、十八銅人、六大羅漢僧之外,真的沒什麼厲害的角色了。你說住持?那不好說,沒人知道他的實力。可能他是武術奇才,也可能他隻是個混飯吃的廢柴。住持之位是上一任住持欽點的,沒有人會違抗住持的話,就像沒有人會懷疑新住持是否有實力。

上下日光頂的山路崎嶇陡峭,山上霧氣四浮,腳踩著也覺不甚真實。可是,這對於白馬寺的住持還是小菜一碟,他身形矯健,幾步蜻蜓點水式的輕功,飛身躍下,抄著捷徑就返回到了白馬寺後院。

整個院落靜悄悄的,想必大家都去寺門口查看情況了。竟然有人穿越白馬毒瘴沒死,來到了寺門口,那麼這人應有幾分功力,但為何又會深受重傷呢?其中蹊蹺必存。白馬寺內僧人不多,人人潛心向佛,對江湖恩怨詭計知道甚少,也就思瑩那個看似愚笨卻還多長一個心眼兒的小子知道此事應該先稟報住持。

穿過中庭,牆角的幾株高山山茶樹開花正盛,清淡的花香四溢,配合著院落中淡雅的景致恰到好處。

住持假裝沒有看見小亭中正在品茶的人,自顧自往前院走去。

正想將左腳邁出中庭拱門,耳邊傳來器物淩厲飛轉劃破空氣的聲音,愈來愈近,臨時的暗器 —— 一盞青花瓷茶杯從住持的身後襲來。

把頭向右偏斜45°,茶杯便從住持的耳際擦過,眼看要磕到牆上碰個粉碎,茶杯又神奇地淩空回旋一周,穩穩地落在了山茶樹的枝椏上,緊實地卡在兩朵豔麗的山茶花中間。

“哈哈哈——”小亭中的人站起身來,爽朗地仰天大笑三聲,“師弟好功夫,過了十年還是能躲開我的飛劍啊!”

住持慢慢轉過身來,“師兄好久不見,師弟這廂好生掛念。”↙思↙兔↙網↙

“嗬嗬,我說幽靈師弟,你還是這般陰晴不定啊。我走時將住持之位傳於你,你就心不甘情不願。沒想到十年了,你還是怨恨著我呢。”

“幽怨師兄言重了!”幽靈皮笑肉不笑,“能勝任住持之位,那是幽靈的榮幸,哪會有怨言呢。因此師兄不必介懷於心。”

幽怨輕歎一口氣,好像早就知道幽靈會這麼說,“當年把玩性過重的你拐上五指峰是太操之過急,但那是因為……”

“夠了,師兄。”幽靈皺了皺眉,似乎不想聽下去,“寺門口有人重傷,我得先去看看。下次再與師兄好好敘舊吧。”

說完,幽靈拂袖而去。幽怨也隻有閉上半張的嘴,將本想說的話咽回去。

白馬寺與其他佛教寺廟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在它那純白色的外牆上。白如雪,隱於霧,誰人能在浩淼群山中一眼望到白馬寺呢?所以,這就是一道奇特的屏障掩護。

白馬寺前有一塊寬敞的大理石廣場,從山下至白馬寺門前,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階銜接上下,普通人要上山,得爬上一天一夜。

此刻,大理石廣場周圍站滿青衣小僧,他們交頭接耳,圍著那個倒地昏迷的人竊竊私語。

“喂,思緒你說,這人是誰?”

“哼哼。”思緒是這些小僧中輩分最高的,他頗有見解道,“肯定不是好人。”

“哎?你何以見得?”

思緒努了努嘴,道,“喏,你看啊,這人渾身是傷,卻還能穿過白馬毒瘴,說明有點武功。可怎麼就在寺門口倒地了呢?說明他有點武功,但卻並不高超。這樣的人,應該是沒什麼價值的殺手之類的。”

“哇,對哦。思緒你真是聰明!”思緒的發言引來一陣讚歎。

他正想洋洋得意繼續發表觀點,卻聽旁邊有人驚呼:“住持!”

於是,眾人紛紛自動讓開一條道,住持幽靈就在道路盡頭嚴肅地站著,大家立馬噤聲,氣氛變得凝重。

幽靈走到那個倒地昏迷的人的跟前,居高臨下打量了一眼。

一張十分年輕甚至說帶著稚氣的臉孔,臉頰上髒兮兮地塗著灰塵,雙目緊閉,看得出他的痛苦。滿身的刀傷,鮮血因時久而在衣服上凝固成暗紅色。少年側臥著,右手緊捂胸口,一身的素衣看不出什麼異樣的殺氣。

幽靈蹲下`身,打算將少年抱起,回寺治療。

這時,有人站了出來,“住持師兄,這個人沒有危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