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的雙眼蒙上一層朦朧的薄色,他緊握著冰蜍劍的手指骨節泛白,很久了,他第一個說話,道:“這就是你血洗慕容家的原因?”
臻一知道他是和自己搭話,嗤鼻一笑,道:“差不多吧……不過沒有獨孤瑤那個傻妞,我也遲早會做了慕容家。時間問題……”
衛寧肝火大動,“臻一,你真是喪心病狂,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憐憫麼,那些人可都沒有得罪你!”
臻一無所謂道:“殺人,沒什麼理由。誰叫他們擋了我的道。”
衛寧舉起冰蜍劍,準備再和臻一幹一場。哪知渾身竟然如被人點了穴道般,動彈不得,“這、這是……”
做一個動作就被定了型,衛寧像個機器一樣停在原地,他自己覺得詫異不已,幽儲看到他的樣子,忙問臻一,“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動了?”
臻一從腰間取出幾根微小如牛毛的銀針,道:“沒事,剛才送了他幾根蜂針,暫時不能動罷了。”
幽儲急道:“那麼對他沒什麼傷害吧?”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他和你可是沒什麼關係了。”
“我……”幽儲也有口難說。
衛寧像座雕像一般,不能動了,少了很多事,總算到了臻一與幽靈一較高下的時刻。
“你退開,好生看著這個小子。”臻一命令道。
思靈可真是最無辜的炮灰了,幽儲也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往一旁拽去。
幽靈閉口不說,其實他的內心比誰都對那段記憶刻骨銘心地深,臻零與他相處短短的三四天,卻有了一輩子的交情。臻零的仇,雖隔了十年,但不得不報。
“臻一,來吧。”
“哼,你就等著死吧!”
一瞬間,紫衣與白袍同時碰撞,交纏在一起,動作之快,令人應接不暇,甚至看不清他們是如何見招拆招的。
臻一的愁光劍從北冥山腳的寒土層挖出來,多少沾上點千年之前的寒涼之氣,顯得更是鋒利無比。
隻是幽靈的赤手空拳,令人不禁驚奇,竟可以抵擋住愁光劍招招致命的絕殺。
險象環生的一招一式,眼花繚亂,臻一的武功之高,超出大家的想象,衛寧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波波超強的氣浪打到自己的胸`前,胸腔裏被震起了翻湧的血腥之感。如此看來,自己上去過招,必定早死。
想著,衛寧的雙眼不自覺地追尋幽靈鬼魅般穿梭的身影,令人難以置信,他竟躲過愁光劍的每一擊。幽靈不出手,不停地躲著劍,腳步輕快靈敏,如蜻蜓點水般的輕巧,左右搖晃的身影看得視力極好的衛寧也眼疼。
“幽靈,再躲你就是懦夫!”臻一發現了,他怎麼樣也刺不到幽靈,速度似乎怎麼也跟不上幽靈。
“我是和尚,不是英雄,不怕當懦夫。”幽靈的聲音也飄忽不定,時而在上,時而往下。
臻一的戾氣更是重,幽靈悠哉的口氣刺激到了他。
愁光劍一下子變得黯淡很多,銀白色的劍身遮上了一層烏黑的煙霧,冷冷地散發著。
“你!”幽靈看見臻零的愁光劍變成這樣,不免心急,“你竟然魔化了它!”
“哈哈,心疼了?”臻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有本事來拿回去啊?”
幽靈臉色一沉,似乎動了怒氣,稍作停頓後,真氣一收,整個人往半空飛去,大家的視線也往上瞟去。誰知黑黝黝的室頂凹凸不平,幽靈往上一浮,竟不見了。
臻一微微皺眉,握緊愁光劍四處掃視,企圖發現幽靈的行蹤。
“在下麵!”幽儲驚呼道。
臻一低頭一看,下半身的衣擺全部被扯爛了,一道旋風一般的氣流在貼地盤旋。白色的,是幽靈本人!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幽靈可以從上到下移動,但是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臻一舉起愁光劍,劍柄倒拿,惡狠狠地往下插去,把幽靈當成活脫脫的靶子、肉砧板。
幽靈機智,躲過幾劍,卻也不敵臻一的瘋狂刺殺,等到白影退去,臻一得意地笑了。
幽靈又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不過胸口已被鮮血染紅了,刺眼的一片顏色。
“唔!”思靈想說話,卻不想自己被點了啞穴,眼睜睜看著幽靈受傷,他卻無能為力,而此刻他腦子裏想起的是前幾日幽靈為他受的傷。
“老實點,不然先做了你!”幽儲惡聲惡氣地開口威脅道。
思靈看著架在脖子上的手,不甘心地安靜下來。
“幽靈,被人一劍刺中胸口是什麼滋味呀?”臻一故意開口諷刺道。
“沒什麼特殊感受。”幽靈淡淡地道。然後手起手落,為自己止了血。
“哼,再接我幾招!”臻一趁勝追擊,躍起來又向幽靈刺去。
幽靈捂著胸口,一晃身形,又與他開始了糾纏。
在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舍之時,幽儲看見了另一側動彈不得的衛寧,不知為何,心生哀愁,鬼使神差般,幽儲挾持著思靈往衛寧那邊挪動。
“衛寧,你還好吧?”幽儲擔憂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