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看看身旁的幽儲,突然笑了。
“呃,你笑什麼?不會被幽靈的話刺激到了?”幽儲感到一陣惡寒。
衛寧摟過幽儲的肩膀,轉頭對幽靈說,“該走了。秘笈什麼的,我沒什麼想法了。有他在就夠了。”
幽靈看了幽儲一眼,發現他的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色,道:“我祝福你們。”
衛寧哈哈大笑,和幽儲順著蜿蜒的長廊向白馬寺的大門口走去。
“我送你們。”
“唉,我也去……”幽怨忙喊。
白馬寺的晨光穿過層層疊疊的雲海煙霧,如一枝枝光芒四射的金箭,唰唰地插在白馬寺門口的大理石廣場上。
“今天天氣很晴明,趕路合適,我找思瑩把你們帶下去。白馬毒瘴可不認你們呐。”幽靈也會開玩笑了。
衛寧點點頭,道:“幽靈,你的心思可真是不可深測。其實,你早知道公子不是皇帝吧?白馬毒瘴怎麼過,其實皇室的繼承人是知道,而公子卻要人帶上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冒牌的吧?”
幽靈隻笑不語,“都要走了,你就不必介懷這個了。”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幽靈,你是我遇見的唯一猜不透的人呐……”衛寧苦笑,原來一開始就被幽靈這隻老狐狸看透了呢。
“好了,衛寧,你再怎麼抱怨,也是鬥不過幽靈的,隻是,可憐飛暮閣裏的那位呢。”幽儲神秘地笑笑,拖著不情不願的衛寧走了。
下山路時,他們回過頭向幽靈和幽怨揮了揮手。可能這麼一別,再見便是很難的事了。
“師弟,‘可憐飛暮閣的那位’是什麼意思?”幽怨嘿嘿地笑著,“你可真是神通廣大了啊……師兄在這裏先提前祝賀你成功了。”
說著,幽怨輕功一起,往白馬寺一旁高聳的山峰飛去,“師兄還是回食指峰吧!注意後麵吧!”
幽靈聞言,往後一轉,隻見思靈陰著臉站在那裏。
“幽靈,他們走了?”思靈半響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幽靈走過去,笑著說道:“你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眼角還紅著呢。”
思靈的頭一歪,躲過了幽靈抬起的欲撫上他臉龐的手,表情冷冷的,道:“你什麼都知道?”
“嗯,知道。”幽靈也不否認。
“那你也知道我的事?”思靈問他。
幽靈搖搖頭,道:“等你告訴我,我在等著呢。”
思靈背過身,眼眶又紅了,道:“幽靈,你很過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其實就你最清楚。而你為什麼還要把大家當成猴子來耍。”
“我不想說,隻是為了讓大家都滿足。開頭就點破了,很多人都不甘心。那還不如把真相留給他們自己去發掘,那樣也更有趣吧。”
“……幽靈,你也在耍我麼?你和我打賭的時候,便知道我沒有那個本事殺了幽儲,對麼?”思靈哽咽一下,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聲音。
幽靈走上前,扶住思靈單薄的肩頭,道:“思靈,你多想了,我隻是想留住你。可惜我亦知道,你必須走。我不可能一輩子把你鎖在自己的身邊,我是和尚,對吧?和尚不可以有七情六欲,我在想,女色不能碰,男色還不準麼?”
“你說什麼,有點正緊好麼?”思靈微微低頭,不知幽靈是否看出他羞赧的神色。
“思靈,你該走了。”
“什麼?”思靈慌亂地轉回身,“你說什麼?”思靈又重複一遍。
幽靈走到大理石廣場的圍欄邊,手扶上白玉石所雕刻而成的欄杆,眺望著遠處再遠處浩淼莫測的浮連山風景,很久了,他才願意回答思靈的疑問。
“我說,你該走了,回到你應該待的地方,”幽靈沒有再看思靈一眼,“你說對麼?皇上。”
“你……”
思靈咬著下唇,往後踉蹌地退了兩步,心髒被幽靈說的最後兩個字攥緊,疼得難以呼吸。
“嗬嗬……嗬嗬……你、你真的什麼都知道啊……”思靈的臉上隻能用慘淡來形容。
“你那天倒在寺門口,我就知道你的來曆不簡單。為你換衣服時,細膩白皙的膚質,就知你的保養很好,還有那塊免死金牌,雖不知天下擁有它的人有多少,但最直接的擁有者,不正是頒發此牌的人麼?”幽靈一一解釋。
“你的大腿內側有擦傷,應該是騎馬趕路時磨破的。而因為照康王爺的追殺,所以你才受重傷的。不是麼……你來白馬寺修行確有此事,但是半路殺出個照康王爺篡位,使你不得不忍辱負重隱瞞身份……”
“哈哈哈哈……幽靈,我該怎麼誇讚你呢?為什麼你什麼都明白……為什麼要把我耍的團團轉,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趕我走了……啊?你說呀?”思靈的情緒起伏很大,看來是受不了幽靈那麼冷靜的分析,就像是個完全無事的局外人一樣,把什麼都看個透徹。
“思靈……”
“不要叫我思靈!我是皇帝,你不是知道麼?啊?向我參拜吧,快啊!”思靈揚起下巴,眼裏滿是傲氣不屑的光芒,這個才是他當皇帝時的本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