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尾巴尖兒都興奮地發抖,他極力吃的斯文些,不要露出狼吞虎咽的樣子。

小黑常吃麻雀,倒不太在意,他吃了一隻,將剩下的兩隻都給了米自來。

“俺聽說,家養貓都吃貓糧。”

米自來啃著麻雀,嘴邊一圈油,“嗯,主人會給買。貓糧非常好吃,而且有益毛皮。”

小黑看了看米自來,笑了,“怪不得叔你的毛皮這樣漂亮,篷篷的,又有光澤。”

被讚美了,米自來心中得意。

“叔,你喜歡吃麻雀的話,俺多抓,帶來給你吃。”

米自來故意淡然地說道:“嗯,這種野味嘛,偶爾吃一下就可以了。當然還是吃正規的貓糧對我們家養貓比較好。”

“俺還帶別的野味給你吃。”

還有別的!?米自來驚奇之餘,也覺得佩服。他一直以為野貓就是翻垃圾箱,拾撿人們丟棄不要的殘茶剩飯,還有變質的食物來裹腹。米自來在和院裏見過其他野貓的狗聊天的時候聽他們說起來過,大部分野貓都很瘦,常常食不裹腹,生存環境艱難,而且壽命很短。

難道說——小黑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現在的米自來還不會去問,他覺得問了也許會傷害小黑的自尊心。

分享了烤麻雀,又聊了一會天之後,小黑告辭而去。小黑走了之後,米自來覺得……怪寂寞的。主人是可以陪伴米自來,但他們語言不通,米自來的話在主人耳朵裏那是貓語,雞同鴨講,如果聊天,當然還是跟另一隻貓聊比較好。

接下來的幾天,米自來都盼著小黑能來。

小黑再來的時候,帶了牛蛙過來,米自來一見驚奇極了。

“這是你從哪裏得來的?”米自來暗想,這些殺剝好的牛蛙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小黑咪咪笑著,“俺去打工了,這是打工的主兒家給的。”

打工?

一邊在小區後院的花園裏生起野火烤著牛蛙,小黑一邊向米自來解釋什麼是“打工”。

“俺住的公園附近,有幾間小賣部,旁邊還有菜市場。你也知道的,有土地,就有耗子。小賣部和菜市場裏偶爾會有耗子來鬧,就有人請我們去打工,抓住了耗子,主兒家給我們食物做為回報。前幾天我都在菜市場打工幫人看守攤子,抓了好幾隻大耗子。我看到攤主進了牛蛙在販賣,就向他討了一些。”

“大家都這樣嗎?”米自來記得小黑說過他還認識其他的流浪貓。

小黑點點頭,“是啊。俺們流浪貓都這樣。叔你不要誤會,俺們不偷不搶,俺們都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俺們找吃的,都找人家讓撿的才去拿,俺們也時常打工,俺們不做那鼠竊之事。”

牛蛙燒好了,米自來吃著,心思卻沒有放在這難得的美食上。米自來以為流浪貓都是沒有家的,可憐的,卻沒有想過流浪貓竟然還可以有工作,自食其力。如果比較起來看的話,完全依附主人,沒有自立能力的米自來,比起獨立又能幹的小黑,真是差距啊,差距。

想著想著,米自來心裏怪不是滋味,覺得有點羞愧。小黑哪裏高攀了他,倒是他米自來,如果真的在一起,也許會成為小黑的拖累吧。

見米自來咬著一塊肉在出神,小黑伸爪輕輕拍了拍他,“叔,你咋了?”

“沒,沒什麼。”

看著小黑滅掉野火,米自來咧了咧嘴角,“你……你也挺能幹的嘛。”

小黑轉過頭來,金燦燦的大眼睛閃動著,黑色的貓耳轉了轉,“叔,俺給你說過的,俺能照顧你哩,俺養你不成問題,你相信俺。”

米自來如果是在以前聽到這句話,也許會羞澀,現在聽到這句話,心裏有一絲羞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