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八名宮人均已搜查完畢,把查獲的物件全部呈給流雲。

丁少澤高聲道:“留下百人看守吳家人,其餘弟兄隨本將軍回宮赴命。”

昨晚禦宴,今日早朝延時一個半時辰。

清晨,父子二人出現在皇宮的禦花園,圍著偌大的花園跑步,而後比試武功。

李嚴不但會武功且很高,這件事宮裏宮外的人都知曉。他在登基之前,多次遇到刺殺追殺,有好幾次是靠著自己的武功逃出生天。

晨練之後,父子二人去用早膳。

李南以前在小梨村時被徐淼淼教導的早起早睡、一日三餐,就很有規律,現在跟李嚴,也是如此。

李嚴注重養生,最不喜熬夜,除非極重要的國事才會連夜與大臣商議。

早膳之後,離上朝還早,李嚴在禦書房親自教李南看奏折。

“南兒,我剛才說話你沒有聽進去。”

“父皇,我在等師父搜查吳家的結果。”

“你到底年少,心性沒那麼沉穩。你看我就能把這件事暫時放下。”

“要不說,您能奪回皇位。兒子隻能沾您的光。”

“你這馬屁拍的,倒也對。”

一會兒,流雲、丁少澤求見李南。

“父皇,我去去就來。”李南知道李嚴對盧亮特別的器重,鹹陽吳家是盧亮的嶽家及盧亮的兩個兒子的外祖家。他擔心李嚴念在盧亮有功,對吳家輕判。

李嚴肅容道:“讓他們進來。我也聽聽。”

流雲開門見山的道:“陛下、太子,臣二人去吳家搜查,無一人反抗,除去搜出盧亮的通房吳紫蘭與吳家通信商議如何陷害徐郡公爺家,阻止徐縣主嫁給盧亮之外,還搜出別的罪證。”

李南瞪眼道:“父皇,盧亮年近三十,成過兩次親,還有兩個兒子,就這等條件,他還想娶我姑姑?”

原先他覺得盧亮武功極高,脾氣也溫和,是青年武將裏的翹楚,從現在起心裏十分厭惡此人。

李嚴給李南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丁少澤呈上一個一尺長高的方形漆木木盒,沉聲道:“這是從吳家搜查出來的幾十封密信,三十幾年來,吳家與秦地的馬匪勾結,對鹹陽商家殺人掠貨。”

他與盧亮是交過命的兄弟,可以在殺場上把背留給對方。

盧亮的家族從未有過武官。盧亮從李嚴身邊的一個親兵一路爬到到禦林軍右將軍,其中的艱辛,多少次的九死一生,別人不知道,他這個盧亮最好的兄弟還不知道嗎。

他為盧亮有吳家這樣拖後腿的嶽家感到深深遺憾,甚至有些憤恨。

流雲從懷裏取出兩封還帶著淡淡香氣的粉色舊信,呈給李嚴,“盧亮的第二任妻子及四個奴婢是吳家所殺,這七封信是證據。”

這七封信是吳紫蘭寫給吳老爺,信藏在了吳老爺的蕎麥枕頭裏麵,禦林軍沒有搜查出來,被第二批進去的一個老宮女搜查出來了。

李南麵露凶光,咬牙切齒冷聲道:“丁將軍,你這就把所有的證物都交給長安府。”

李嚴開口道:“不可。流雲的信留下。”揮手讓丁少澤退下。

李南問道:“父皇?”

李嚴反問道:“盧亮的第二任妻子是他的表妹,就是他嫡親小姨的親生女兒。這七封信要是被公開出去。盧亮與他生母如何麵對外祖家?”

李南蹙眉道:“他愚蠢任通房與吳家擺布,令第二任妻子冤死。沒有他的縱容,第二任妻子怎麼會冤死?”

李嚴溫聲道:“在這件事情上麵,盧亮有責任,但不是最大的責任。你把這七封信交給盧亮,讓他自己去處置。”

李南自是得聽李嚴的話,但是心裏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氣道:“治家齊國平天下。連家裏的事都處置不好,他還當什麼禦林軍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