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現實。
火蓮還未完全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卻已被男人猛烈的推開,耀眼的金色眼眸裏已被無解的黑色漩渦席卷,什麽擔憂、哀傷、愛慕的神情,都已不複存在,就好像那真實的瞬間,也隻是夢的一部份。
跌回木床上的火蓮,望著男人逐漸冰封的閃耀雙瞳,雖笑卻不再帶有絲親近意謂的邪魅俊臉,雖溫和平易卻畫出界線不再讓人越前ㄧ步的疏離態度。
滿腔的愛慕,瞬間結成了霜。
火蓮有種胸膛被剖了開來,為那男人奮力燃燒跳動的心髒,被狠狠地挖了出來丟棄在地上,任人踐踏,卻得不到男人一絲的憐惜,如那泥地上的沙礫,任風吹散,舉無輕重。
男人輕撈起了鬥篷的帽簷,遮住了泄漏了太多情緒的雙眼,隻露出含笑卻無情的薄唇,輕易地拉開彼此的距離。
轉身,男人便要離去。
「等!等!!」心裏的話喊出了口。
身體比大腦更快行動,火蓮奮力地跳下了床,一腳踏在冰涼的泥地上,伸出唯一的那隻手,想用力抓住僅存的一點希望。
愈合些的傷口傳來撕裂的聲響,大腿猛然一痛,雙腳發軟,火蓮直直地跪在了泥地上,指尖劃過了男人飄蕩的披風尾角,卻怎麽也抓不住。
男人離去的背影,如冷血的劊子手。
咿!木門被輕輕地闔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木門之後。
劊子手無情的刀刃揮了下來,斬斷了火蓮最後一絲苟延殘喘的情愫。
一滴傷心的淚水劃過俊俏的臉龐,一串斷了線的珍珠陸陸續續地自眼框裏掉落,要到怎樣程度的哭號,才能宣泄那深至骨髓的傷痛。
用手捂住了來自喉頭深處的悲鳴,火蓮將自己卷縮在地上,不想讓任何人發現那總是透了正氣、光芒萬丈的鳳眼裏,藏著怎樣的心碎、哀傷,不想讓任何人聽到那總是抿著剛正堅毅的雙♪唇,呢喃著誰的名字。
因為男人而悸動的心,早已如同水晶玻璃球般,經不起男人一絲無情的對待,如今更是碎成了千千萬萬片,被遺棄在世界的角落。
為何總是這麽的不順利!?總是在覺得抓住男人的時候,被反掌推進無邊的絕望地獄。
如果沒有接受這份感情的打算,又何必對自己如此溫柔?
火蓮有太多的疑問想問鉶風,有太多的心酸想對男人吐露,可這一切因男人而生的情感,都被鉶風阻隔在了門內。
「嗚…………」難以抑製的悲鳴,火蓮卷縮的身影顫唞地如同秋天即將凋零的枯葉。
淚如細雨,不停的滴落,自顧自地哭得痛快的火蓮,連卷曲的身軀何時被高壯的影子所壟罩,都未曾察覺。
「有需要哭得那麽慘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慵懶,但在無形裏藏了一份心疼。
被鉶風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火蓮赫然抬起頭來,看著手裏拿著一塊濕巾,居高臨下的男人,金色的雙目裏有著無法解讀的黑暗,火蓮一時連哭泣都忘了。
鉶風隨性地蹲了下來,舉起火蓮不知何時被弄倒的熱騰稀飯濺到,如今紅了一塊的白皙長手,將濕布覆蓋在手背上。
「可別留疤才好。」鉶風的嘴角畫出了常見的邪逆角度,卻不知怎麽了這個笑容榮的角度,比平時多了一點寵溺的味道。
望著男人俊邪的相貌,火蓮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想到自己解讀錯了男人推開自己的原因,還因此抱頭痛哭,火蓮就越加覺得的無地自容,隨著臉上冒上來的紅暈,頭也愈垂愈低。
鉶風也任著火蓮在那個自個地犯害臊,隻是避開燙傷的部位,小心地將火蓮抱回了軟軟的榻上安頓,順道提起鬥篷乾淨的一角,就在火蓮臉上抹來抹去,將火蓮臉上的淚水鼻涕,全都擦乾淨。
被輕柔的放回床上,俊俏的鵝蛋臉被男人用布這裏搓搓、那裏抹抹,雖然感覺有些滑稽,卻不知怎麽了,反到讓火蓮有更想哭的衝動。
男人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目光是如此柔和,就像夢裏的那樣,暗藏了無限的眷戀與不敢表達的戀慕。
雖然鉶風的胸膛抱起來是如同金屬一般冰冷與堅硬,但火蓮覺得躺在這個胸懷裏的自己是最幸福,伸手環住男人寬闊的背部,將自己塞進鉶風的懷裏,幸福就在這裏。
眼淚又再度不受控製地溢了出來,這次火蓮再也無法壓抑住悲憤的心情,在鉶風懷裏大哭特哭了起來。
半年來的積鬱與傷心,需要出口發泄。
大掌拂上火蓮埋進胸膛裏的頭顱,男人這次沒有再推開對方,隻是輕輕地帶了些寵溺的歎息到:「又哭了……」
ZOEoZOEoZOE
午後的陽光赤辣地連密林間這唯一的一處人圍圈地都不放過,木屋內早被熱氣烘地濕熱沉悶,庭院的空地更是被烤地赤腳踏上去,便會自動手舞足蹈起來。
而唯有那受到萬年古木高盛繁茂的樹枝辟蔭到的地方,依舊是清爽如怡,迎著自森林吹出的清風,更是通體舒暢。
半躺在涼椅上,傷口已無大礙的火蓮,在這個熱辣的午後被安置在清涼的陰影處乘涼。